他相信阎立本作画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在边上打扰,看他作画的。

阎立本收好尾,搁了笔后,退到画作的几步远距离,用审视的目光看了这幅画一会后,叹了口气,摇摇头,一副很不满意的神情,最后有点气恼地拎起画纸,随便一掀,就将此画乱扔在案上,不再去看一眼。

“阎太常伯,你……这是何意?”贺兰敏之非常惊异,他能看得出来阎立本对此画很不满意,连题跋什么的都没写,作完就乱扔了,只差没有上前将画撕了。

“哼,还不是因为你来拜访之故,打扰了某作画的兴致,此画中出现了败笔,只能当废稿了!”须发皆白的阎立本有点似小孩子一样,发起了脾气,瞪眼的动作让人觉得有点滑稽。

听阎立本把作不好画的责任归到他头上,贺兰敏之很冤枉,马上辩解:“阎太常伯,在下真的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来找你商量,是奉皇后娘娘之意,所以不敢有丝毫耽搁,并不是诚心打扰你作画的……坏了阎太赏伯的兴致,待下次在下好好向你赔罪一番!”

“坏了一副好画,岂是赔罪就可以弥补的?你可知道这是我几天的心血!”阎立本依然气哼哼,不过言语中包容的怨恨已经没刚才那么强烈了,也开始上下打量贺兰敏之起来。

见阎立本神情缓和,贺兰敏之也稍稍放了心,陪着笑奉承道:“阎太常伯,在下对绘画没什么研究,不过看阎太常伯刚才的画作,还是感觉到很惊叹!”

“贺兰将军才貌双绝著称于世,对绘画一定有研究,不会看不出某此画中的败笔吧?”阎立本带点讥讽地说道。

贺兰敏之没去在意阎立本话中的讥讽,他看不出话中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是事实,没什么好羞愧的,当下迎着阎立本那略带讥讽地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在阎太常伯面前,在下如何敢称才子,阎太常伯在书法、绘画、建筑设计方面的才能世人无人能出你左右,在下也常听拙妻说起你的事,她也非常庆幸能跟着你学绘画,只可惜没能学太多,她现在还遗憾着!”阎立本依然这副臭脾气,贺兰敏之只能拉出杨绮来,期望阎立本能看在杨绮的面子上,对他热情一点。

阎家与杨家是世交,这是杨绮能跟着阎立本学画的最重要原因,据杨绮讲,阎立本待她还是挺好的,教画之余对她还是挺疼爱,贺兰敏之期望能利用杨绮的关系,拉近与阎立本的距离。他可非常希望能和阎大师有亲近的交往,他也相信任何一个不幸穿越到这时期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这招果然有用,听贺兰敏之讲出杨绮,阎立本神情更是缓和了,还有点爱怜之色露出来,怪怪地瞅了两眼贺兰敏之,轻声地问道:“绮儿嫁与你之后,可否还在作画?”

贺兰敏之赶紧点头,“是的,她还时常作画,还想什么时候过来向你再请教一下画技呢!”

在阎立本面前提起杨绮,贺兰敏之也有点愤愤,成婚之前他串唆杨绮去向阎立本索幅画来当贺礼,如此就可以拥有一副“国宝”了,但杨绮却不敢去,让他很是郁闷。

阎立本神情犹豫地想了一下后轻声说道:“她要来那就来吧,只要某有闲,还是会和她说说其中的技巧的!”

贺兰敏之更是大喜,“那太好了,绮儿听到后一定会大喜过望的,”贺兰敏之说着,又看看案上那副被阎立本称之为废稿的画,期期艾艾地说道:“阎太常伯,要不,你就把这副废稿赏给在下吧,让我带回去给绮儿看看,相信她看了后一定会有所启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