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土雷不是时穿的作品,是大宋工匠本身的发明,而他们正是酸枣百姓布设的,指挥他们布设土雷的是苏轼庶生子苏迈。
苏迈以前一直附从梁师成,做梁师成的帮闲讨生活,梁师成被罢黜后,因仰慕苏迈老爹的官员多,而且如今逐渐有点小势力,苏迈便被安排出京,做酸枣尉——这一任命原本发生在夏季、金兵退走后出现,那时候还会出现一首诗《送苏迈尉酸枣》,诗曰:酷暑日逾退,凉风生早秋。翩翩苏公子,一官不远游。仕养两得意,人生复何求。骏马如飞星,锦带垂吴钩。到邑嚚讼少,官闲吏兵休。还当有佳吟,吟到黄河头。
但现在因为时穿的搅局,汴梁城南门提前开放,待在京城的官员人心惶惶,都想逃离这座城市,而苏迈失去收入生活困窘,许多自认为苏轼弟子的官员便加快行动,使其提前得到任命。
苏迈的父亲是制科状元,平生喜欢摆弄机械玩意,据说他是龙骨水车以及摄影的银版技术的发明人,作为苏轼晚年一直陪伴父亲的庶生子,苏迈也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他获得任命后,自知酸枣兵力不多,不可能抵挡金人的攻击,想起时穿的火器传闻,便召集县里工匠想要仿制相应火器。
苏迈的举动并不是特例,战争比十所大学更能推动生产力。眼见得金人肆虐,各个县隐约听到一点传闻的,都在加紧开发火器,只是苏迈家学渊源,知道研究的方向而已。在仿制枪管失败后,苏迈听某老匠师说:凌鹏主持军器监时曾谈到一种一踩就响的“炸雷”……他马上觉得这种不需要兵力,埋在地里就能阻止敌军行动的武器,正适合酸枣的情况。
接下来一切自然顺理成章了,苏迈不求攻敌,只求敌人不来酸枣骚扰。他也不知道埋设地雷的禁忌,这玩意发给百姓埋设后,完全不管什么雷区安全区,以至于事后连埋地雷的人都忘了埋在那里,结果地雷埋得无处不在,连自己都不敢出城了……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埋地雷的活儿让时穿来做,绝对是有迹可循,至少也要给自己留出一条明显的通道,来保障今后的出行安全,但现在做这事的是苏迈,苏迈过去从未做过行政官员,只知道把活儿交给百姓,百姓有的认真、有的应付差事,有的担心自己家园,有的关心自己的果园。结果地雷埋得毫无规律……以致于战后数年,酸枣都成为禁忌之地,农夫不敢下地耕作,小商贩不敢走街串巷。
那些做事认真的,喜欢把地雷埋得让人找不着,他们布设的地雷,地面上看起来毫无异状,甚至还有马蹄印鞋印,但等你踩上去,立马就会发现不对;而那些做事马虎的,就把地雷搁在地上,上面堆一堆土,谁一脚踢上去,那就不是咣当声了;而有些人喜欢恶作剧,将地雷的一头绑在树上,另一头拉根细绳拴另一个树上,这种方式布雷,稍大点的野兽拌上去就是一响。
更可气的是,地雷质量良劣不齐,有的地雷拿刀砍都不炸,而有的地雷,连旁边的爆炸都能触响。因为埋设地雷的百姓个人爱好不一,偶然也会发生误炸现象,比如某猛安士兵刚刚接近一片果林,恰好果林的主人特别爱惜自家财产,在果林周围埋设的地雷数量多了点,碰巧有几枚地雷是采用甘油地雷,钝化不彻底,炸药过于敏感了点,金人的马蹄震动立刻引爆了地雷,结果,一谋克金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果林炸成一片火海……
这种状况持续没多久,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金人受不了了,他们再度靠近河坝贴着黄河走——这会儿终于安全了,害怕爆炸影响河堤,老百姓都没敢在这里动手。
可是贴近河坝行走,金人便那里都去不了了。天雷地火般的爆炸不是人力可以阻挡,受够了的金人再也不愿重蹈覆辙,他们沿着&走走停停,耳边时刻听到河对岸的爆炸声。等金人越过了酸枣……酸枣取得的战果早已被窥伺的百姓传遍四县八乡,附近各县立刻开始用人海战术制造地雷……
这时候,时穿的攻击已进入尾声,宋军不断来援,而金兵在这片土地上四顾皆敌,等时穿攻入金兵营寨,金兵的大崩溃开始了,后走的金兵往往来不及带走他们的战利品,很多金人连多余的战马都带不走,只顾单身逃命。
黄河中的内河水军继续用巨炮轰击金人营寨,爆炸腾起的烟火在金人营寨北部接二连三,因为宋军正在攻营,尚没有弹幕配合意识的呼延绰不敢降低炮口,只能用最远射程炮击不停。逃走的金兵见到后路不断炸响,便纷纷向惟一的出路:西方逃遁。
“出击吧”,时穿头也不回的向孙立下令。
“喏!”孙立高声相应。早已等候的三千骑兵大喊一声冲出了宋军阵线。
曾经纵横燕云与河北,击倒了强大的辽国、击穿了大宋整个北部的金人骑兵在宋人面前逃跑了,他们的逃跑提前了数十年,已经知道为何而战的宋军,已经摆脱昏庸皇帝的宋人爆发出强烈的复仇欲望,他们不再懦弱,不再胆怯,退却的金兵遇到每一座村庄都拒绝他们进入,迎接他们的是无穷尽的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