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哈的一声:“郭大人,套用一句我家大人常说的话:教人聪明可不是我的义务。你想知道结果吗?你试试就知道了,提前让你知道这种事,可不是我喜欢做的。”
郭药师瞪着张横,后者依然不惧的冲着郭药师微笑,良久,郭药师笑了:“我们还是盟友啊……你刚才说的对,束手待毙可不是我的习惯,鹿死谁手总的试试才知道。”
郭药师说的“试试”,可不是指杀了张横这件事。
张横仰天大笑:“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郭大人如此上路,那我不放提醒你一下——金人既然能视你这座塘沽为通衢大道,连你的管家都在帮他们,难道我们收买不了几个人手吗?”
郭药师一个激棱,转过头去用凶狠的眼光挨个查看自己的随从,正想着何人可疑,何人有可能会被收买,只听张横继续说:“不过,郭大人,我既然跟你说过这条计策……你猜猜我下次会不会再使用?”
郭药师气急败坏——你家大人聪明,也不能这样戏耍人吧。丢出这个问题,还让不让我信任亲信了?这不是坑爹吗?
“盟友,咱们还是盟友,是吧?”郭药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面的话题,只反复念叨。
“当然是盟友,我刚才说的还算数,郭大人只要知道,我们对你是坦诚的,我们决不干涉你的事情,只要求你拖延,争取坚守这座城市,直到我家大人决定出手,这活儿不难吧。”
“好,成交!”
郭药师依托塘沽城开始招兵买马,常胜军队伍迅速壮大到十几万人,这些士兵每月需粮十多万斛,除了军械由时穿暗地输送,粮食全由河东、河北供给。此时,道路因民变而难行,粮草经常断顿。官兵一缺粮就抢掠富户,拦路抢劫,挤占其他部队粮草饷银。当地官员、朝廷御史纷纷弹劾。道君见状,欲招郭药师回京,但郭药师借口军务繁忙,敌情严峻,拒绝上京。
宣和五年十月,王安中辞职后燕京无首,朝廷于是下诏,令谭稹暂代河北宣抚使。
谭慎曾是童贯副手,就是一般童贯犯蠢他在旁边拍手猛夸的家伙。这厮一上任,立刻将金国两个炙手可热的权臣都得罪了。
先是得罪了凶悍的宗翰——按照宋金协议,金国拿了宋朝廷20万贯钱,要把云中地区的朔州、武州、蔚州也特许给北宋。宗翰为云中都统,专门负责办理交割事宜。但遗完颜阿骨打驾崩,宗翰闻知金太祖归西的噩耗,急三火四地赶回去奔丧,这个事情就搁下来了。
如果谭稹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这时候过去吊个孝,顺便提一下云中的事,也是个正常外交礼节。至少也要保持原状,等待宗翰回来再说。但谭慎一上任就急着做出政绩——他出榜文招纳三州百姓进入燕京,而后立刻向道君皇帝表功。道君皇帝脑子一热,下令谭慎派大军接受朔州、武州、蔚州三州……哦,顺便驱逐虎狼般的金国大军。
宗翰得知消息立刻怒了——其实原本金国是要交换三州的,但国与国交往,总得有点彼此尊重不是吗?提前过来打一声招呼,你谭慎会死吗?
宗翰立刻向金太宗吴乞买表态反对交换,理由是:南朝不讲诚信,多次破坏盟约,招降纳叛,从张觉那里缴获的文书看,宋国还图谋颠覆我大金政权;二来朔州、武州、蔚州地势险要,假如我们交出去了,宋人攻来,如何守御?三来,辽国残余亡金之心不死,三州险要,乃是辽东之匙,不可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