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望京情绪振奋:“当然,我听说母亲替我娶了你,一直惦记着回家后和你好好过日子……”
褚素珍再度一扭身,躲开罗望京又一次伸出的手,两名黑女仆见到女主人受窘,立刻抱着膀子上前,用健壮的身躯隔开了罗望京。罗望京为这两人的不识趣恼了,恨恨地说:“你们,你们这些昆仑奴,都是奴契,奴仆,懂吗?胆敢挡着进士老爷的路,当心我用板子打死你们,没账。”
褚素珍也不阻止黑女仆的动作,她静静站在原地,温柔的问:“只是心中想了想吗?我听说京城繁华,货样新奇,你送了各勾栏行首许多礼物,连李师师门前也曾投递过……你给我带来什么礼物。”
“娘子啊”,罗望京痛心疾首的说:“你不能钻钱眼里啊,老想着礼物礼物,我看都是时大郎惯出来的毛病,你要想着为夫的一片心,为夫心心念念,都想着和你过日子。”
褚素珍再问:“在徐州的勾栏里,也是这样想着吗?”
罗望京噎了一下,马上发怒说:“娘子,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为夫去勾栏瓦舍结交一些当时才俊,还有那些奇女子,也算一件雅事,你撕扯这些做什么?来,跟为夫回屋里去,为夫跟你说一说京师风物。”
褚素珍轻叹一声:“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会为谁心疼——我早该知道,只是依旧想试试。如今,我已知道结果,走吧。”
“走?走什么走?”罗望京一路追着褚素珍走出自家门,马车边,两位黑女仆用身体隔开罗望京……哦,她们的身体很结实,罗望京这段时间住宿青楼,忍不住习惯性的摸了一把,感觉对方的胸乳跟普通女子没啥两样,都软呵呵的,心神不禁飘忽了一下,想起昆仑奴都是奴契,那么,今后乘素珍错眼的功夫把她们拉上床,想必也没什么妨碍。
思想这一飘荡,褚素珍已经坐上马车,罗望京连忙问:“娘子,不是说改日拜望时氏吗?你这是去哪里?等等为夫……”
马车上飘下一句像是诗文,像是自语的模糊话语:“我是你转身就忘的路岐人,凭什么陪你蹉跎年华到天涯?”
这个句子,组织一下真是好诗句啊,褚素珍果然有才……思想再度走神的结果是:当罗望京回转注意力,褚素珍的马车已经发动,马车奔行的速度很高,恰好罗家在半山坡上,眨眼之间,马车已经远去。
“方向似乎是向崔庄去的,嗯,也好,时长卿虽然不是举人进士,但好歹也是九品承信郎,娘子跟他关系好,她出面通知我回家的消息,仪金肯定比我自去,收到的多。”罗望京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怅然良久,只见到远处,孤零零的马车在樱花飘荡中奔入地平线下,湖蓝色车棚边两位黑人妇女,蓝天白云下,漫天飞舞着苍白如雪的樱花花瓣,那意境,真是说不出的美丽。
罗望京情不自禁的向马车方向跑了几步,正好在坡下遇到步行上山的宗子时灿,他惊愕的看着罗望京跑歪了头巾,长衫的腰带也散开了,气喘吁吁……
罗望京觉得自己狼狈样被他人看在眼里,顿时一阵羞愧,他站定了脚步,整理了一下衣冠,重新踱起了四方步,安步当车的向时灿打招呼:“小衙内,这是去看田庄吗?”
罗望京以前并未见过时灿,但眼前这个小娃娃走在路上前呼后拥的,一队团练,还有两位大将恭敬的尾随。他走过之处,村民们自觉让开大路,回避到路边……能在白虎山庄、时姓村里子让村民自觉谦让,除了时姓宗子谁还有那么大气派?谁敢?
所以,罗望京马上重新见礼:“来者可是村中里正,团练教头、时姓宗子?”
这一串头衔都说对了,可惜时灿受到叔叔时汌(时穿)影响,对罗望京充满鄙夷,他很没礼貌的装看不见听不到罗望京,顺着对方目光方向打量了一眼,望见褚素珍那辆标志性湖蓝马车,在一个转弯处消失在樱花丛中,他随手一指身边两名族人,吩咐说:“你你,追上去,如今道路不靖,你们两个人赶紧去护送素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