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川眼睛一亮,赶紧凑上来:“话说,承信郎,你的产业我可从没有征过差役,如今,你瞧,我这个都头都站在城门,样子实在不好看。你那左斜街花膀子上千号人,有闲的吗?支援我点人手,也不多,每个城门支应十个人,连续十天,如何?”
时穿不想纠缠,一边向城外走一边回答:“一天十个人,四个城门需要四十号人手,十天需要四百人支应……坑爹啊,怎么那么多差役?难道我没有交纳免役钱?”
王小川紧追着时穿,央求:“承信郎,人情,承你的人情,帮我这个忙好不?满城上下,能随时调动百十号人手的,整个海州城除了你时大郎还能有谁?给个人情吧。”
眼看快到锦绣会馆了,这条街上进进出出的人手已经纷纷向时穿打招呼了,再纠缠下去,正事都误了。时穿叹了口气,立住脚询问:“衙门管饭吗?”
“承信郎,自来衙门征差役,都是差役自带干粮的……人情,大郎,你说我不以差役的名义,怎么调动几十号人在城门站岗,所以那些人只能以差役的名义出现——人情,大郎,给个人情吧。”
试穿再问:“可是要我的人挨个查问进出人等?”
王小川讪笑着回答:“大郎,好歹你也是官府中人,官上的执法权怎能随便授予——这些人就是站在那里摆个架子,好让我等显得人多势众的。其实官府也没让我们查什么,是吧……就摆个样子,活不累,人情,大郎,这人情我一定时时念想着。”
“这份人情可是大了”,时穿玩笑着回答:“自从我整顿左斜街以来,花膀子收入可不低,几十年老无力的花膀子,也能在两条街上扫扫街,挣个净街钱,四百人次每日的工钱就是一大笔。加上他们给官府站街,总的服装整齐吧,这服装费官府不出,只好我出了,这笔钱……”
“服装……”王小川喜上眉梢:“还给服装啊,我就知道大郎做事,总是能做到最好,承情承情。大郎,他们什么时候调拨完毕,赶紧,伙伴们都站累了。”
时穿拱手做告辞状:“你等着,我马上让他们向东门报到,而后任你调拨。”
都已经走到锦绣会馆门口了,不进来是不成了。时穿在管事的殷勤接待下进入会馆中,但他现在没有查账的心思,随手翻了翻账本,勉励了管事几句,将王小川的要求说出来,紧着交代:“咱们锦绣街、左斜街的产业越来越大,今后免不得有人垂涎。这次官府既然向我们借人手,咱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借这个名头把咱自己的保安建起来。
诸位仔细挑选一下,挑选那些有家室,比较孔武有力,比较听话而且憨厚的花膀子,给他们统一发服装,今后他们不用在码头上扛包了,分成几班倒专门负责两条街的巡视与保卫,薪水嘛,比照码头上花膀子挣得份例,翻倍计薪。此外还有四时服装,每月分发十斤肉补贴——不过,从今往后要参加训练……
把这个条件跟花膀子说说,而后我们慢慢挑选——这事不着急,王小川每天要四十个人,咱每天挑出四十个人来,轮换下来的人别闲着,我从崔庄派个教头,叫他们习武练身……”
一名管事犹犹豫豫的插话:“四百个,多了点吧。东主,这些可都是啥活儿不干的闲人,一下子养活四百人,多费钱呀。”
这管事好,总想着替东家省钱。时穿一指那位管事:“你,就是你,今后这拨人归你负责,负责记录考勤与发薪……确实,一下子养活四百人,多了点,那就分等级吧。四百人先操练起来,过段时间淘汰一般,淘汰下去的人照常去码头干活。
当然,两百人也多了点,咱过段时间再淘汰一半,不过这次淘汰下去的人,算作我们的预备保安,即使下去了,依旧享受我们的补贴——衣服、肉食,不值几个钱,该给的都给。不过预备队员服色减一等,锻炼还要继续,以便今后随时补入正式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