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清拨弄了一下琴弦,沉吟着问:“穆管家,今后留在城里还是留在乡下?”
这个问题时穿早有考虑:“留在乡下吧,他年纪大了,想安定一下,再说,城里的产业虽然赚钱,但乡下的团练才是我的根本,你一个女人家不要掌管团练,我把他留在乡下,一方面监管团练,一方面照管作坊以及田产。”
崔小清心里觉得很美,继续问:“如此一来,郎君城里的产业,难道郎君打算亲自管理?”
时穿摇头:“恐怕我也顾不上……我这次上京,受了一名徒弟凌飞,他回来的路上,跟哥哥回去安家了,大约这几日就能回来,等他回来,我认命他为团练副教头,我不在的时候,由他负责训练团练,穆顺负责经营。至于城里……黄娥说,等她学完家庭经营术,就跟墨芍一起回城,今后待在城里不走了,我锦绣街左斜街的产业,今后有他们接手。”
崔小清别有意味的笑了:“那就好,这样,我就不急了,等你下次来,我与你慢慢谈……”
崔小清嘎然而止,快速调转话题:“郎君下次来,可否住在崔园——你常年不在家,时园荒芜的厉害,不如我这里,什么都是全的!”
时穿目光一闪,嬉笑着试探说:“行,下次洗白白的,咱俩好好谈。”
第261章 三生不幸啊
“啐!”崔小清软弱的嗔骂一声,起身避席。
第二天天亮,时穿带上了十名崔庄团练,四名黑人仆人,赶着一辆小车前往海州县。
你还别说,时穿来海州整整一年多了,这是第一次与海州县衙打交道——以前他都是与州衙交往,竟然还不知道县衙不在城中,而在县的北郊,略略靠近码头方向。
远远望见蒙县尉站在县衙门口做接待工作,时穿自觉到得很早,也不急着进去,站在门口跟蒙县尉聊天,听到时穿的疑问,蒙县尉态度散漫的回答:“大家都是官,都在城里怎么办公啊?你说,街上究竟是让州衙的人巡逻,还是让县衙的人巡逻?
海州县衙搬入城郊,已经一百多年历史了……嗯,那大约是太宗年间,有个探花来县上当知县。探花么,总是心高气傲之辈,感觉蹲在城里,还像一个小老百姓一样受人管束,一气之下将县衙搬到此处,随后逐渐形成了默契——海州这座城市属于州衙,城里的活儿县衙全不管,但等出了城门,那就归县衙管了。”
时穿再度调侃一句:“我记得你跟知县的品级相当,怎么你却要站在门口迎接客人,难道知县大人有意侮辱?”
时穿这话有点挑拨意味,蒙县尉撇撇嘴:“娘也,那瞿老头自以为是读书人,看不上我这个由吏员爬上来的县尉……哼哼,读书人,也不看看自己,考了多少年不过是个老举人。”
蒙县尉确实很不服气这一点,但他又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