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城有多少士子,虽然一人采一两朵,似乎无伤大雅,可千百人一起采摘,一年的辛苦,全做了雅事,非得把它们围起来,别让那些士子看见才是正理。”
施衙内病怏怏的插嘴:“我要睡了,别在我面前谈花花草草,我心烦。”
时穿站起身来向崔小清告辞:“我送他回去,花园的事情以后再讨论。”
衙内依靠着时穿的肩膀,梦游一般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嘴里说:“我一心一意看中一个人,谁知道最后是一场苦难,大郎,你蝶闹蜂忙的,将来未必能够清闲。”
时穿一声长叹:“这不都是因为你么——瞧瞧,在这个时代,谁能做自己?”
衙内反驳:“我跟你不一样,我上有父母,你却自个能做自个的主。”
“自己能做自己的主有什么用,我不能做别人的主。”
“那也是,除了你,谁没有父母,有些事情,你能做自己的主没用,一个巴掌拍不响。”
第二天,施衙内神色怏怏的冒雪返程了,他是古人,自然比时穿更能理解,以及适应古代这种婚姻习俗,风雪再大,阻挡不了他焦灼哀伤的心情,而对于他的苦难,时穿也爱莫能助。
有些时候,人力无法回天啊。
匆匆过了几日,海州城城东五通庙,本州约一千多名举人汇集,开始祭奠五通神。
祭酒身披道袍在台上舞蹈着,边舞边歌:“华渚流虹,应生商佳瑞;电绕神枢,当庆绵宗社——”
众举子拈香响应:“喏。”
黄煜与同行的五名举子一边鞠躬,一边东张西望,一名举子低声询问:“伯涛兄,承信郎不会不来吧?”
黄煜自己也心中忐忑:“不会吧,承信郎这人挺实在的,绝不会言而无信。”
高台上,祭酒手持桃木剑,大呼:“脱屣尘凡,游心澹泊,逍遥物外。圣子神孙,祖皇文母,上接三宫,下通五世。至盛难名,亘古今无比。诞节重明,燕乐和气,动普天均被。寿祝南山,尊倾北海——神哉辅吾足,幸及儿女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