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哈欠连天:“衙内这几天也是太忙了,之前陪着褚姑娘东跑西颠,四处参加酒会不说,等回到岛上也没有睡觉的工夫,今日没能爬起来给大郎送行,请大郎勿怪。”
时穿抬脚往船上走,等他到了甲板上,回身冲老管家拱手:“这几日多亏衙内照顾,临行前没能拜谢衙内,请老管家代为问候,我这就告辞了。”
船板撤去了,飞剪船开始缓缓移动——直到小船离开码头,时穿才收回拱着的手。但他刚放下手,一转身发现黄娥在舱口,扶着舱门冲甲板上的时穿微笑,笑容里充满发自内心的喜悦。
“笑什么?”时穿问。
“哥哥终于像个正常人了,我真高兴,哥哥知道迎来送往的礼节了。”
就为这儿,笑的跟朵花似的?!
这时,穆顺指挥水手升满了主帆,船身吃风一鼓,陡然间开始加速,风声渐渐的大起来,时穿几步赶到舱门口,把黄娥往舱里推搡:“娥娘,快回舱去,这船速度太快,告诉你的姐妹,大家最好待在舱里别乱走动。”
黄娥缩回脑袋,满脸笑容的牵起时穿的手向舱内走。才进入舱门,周围的光线一暗,时穿瞳孔收缩,小心翼翼的用脚寻找着向下的楼梯,黄娥在耳边笑意盈盈的问:“哥哥想好了吗?打算怎么处理我家的事情?”
“哈哈,这世界上,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则万万不能!哥现在有钱了,你舅舅就缺钱,哥如果给你舅舅一笔钱,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你说,他还会找闹吗?”
黄娥摇头:“这不行啊。哥哥,你不晓得,无论我手上有多少钱,在奴家没有出嫁前,这钱都是父母的——这是规矩,这是孝道。若是继母知道我私下塞给舅舅钱,无论我塞多少钱,继母都可以明目张胆向舅父讨要,舅父还不能不给,因为他道理上说不过去。”
时穿一声呻吟:“切,真是麻烦,做儿女的没分家钱没有财产权,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黄娥轻笑着,提醒时穿落脚:“这里,哥哥小心……嗯,却还有一种方法,能让娥娘自由,这法子既简单又易行,只看哥哥肯不肯了?”
时穿张了张嘴,却没有询问的意思,只是想拖延时间,果然,意外在他的期待中如约而至——舱面上,穆顺扯着嗓子喊道:“纲首,才进入海州水域,奇怪,巡检船远远的打招呼,让我们停船检查……奇了,海州地界上还有巡检船敢来查这艘船,没见到……呀,纲首,今日船上插得不是海公子的旗帜,你看我们是不是换上……?”
“回舱里去”,时穿将黄娥推进舱里,转身回到甲板,轻轻关上舱门——在他关舱门的那一刻,听到舱内传来环娘兴奋的尖叫声。
穆顺上前,低声提醒:“纲首,咱舱里很多东西是不能曝光的,哦,这艘船自东海出港,没有去外洋直奔海州而来,这样的摆渡船,一般是不查验,今日好蹊跷,大郎,你看是不是……”
“不用换旗子”,时穿毫不犹豫的回答:“海公子已经走了,这点早晚人们会知道,所以我们这艘船不能一直挂海公子的旗帜,而我,也要让海州城知道——除了海公子,我也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