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时穿扛着红缨枪,晃晃悠悠的从堂屋里走出来,他走路的姿势很怪异,步态根本不像是在书院、学堂里学习过仪态的学子所具有——这样的人,施衙内介绍时说,对方也是读书人……蒙都头不信。
考虑到对方已经被拐子打傻了,连续吃了一个月的蒙汗药,吃下去的药大约要论斤。施衙内没心思纠正对方,他单手一引,向蒙都头介绍:“这位就是徒手杀恶徒的好汉,这一拳,都是他打出来的。”
蒙都头怕恶徒,最不怕的就是小老百姓,见到对方穿的很朴素,衣服也很不合身,显得很怪异……蒙都头站稳了双脚,甩开搀扶的衙役,询问施衙内:“真的,你亲眼看到了。”
施衙内摇头:“我来的时候,搏斗已经停止了,现场只有一名被拐卖的女孩清醒,她倒是什么都看到了,这小女孩是江都县尉之女。”
说完,施衙内觉得意犹未尽,又补充说:“黄县尉的女儿,口齿伶俐的很啊。”
蒙都头打量着时穿,当他与时穿目光相撞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在他面前的时穿,虽然举止怪异,但却像一个耀眼的太阳一样,让人情不自禁想回避对方的目光。
于是,蒙都头目光转移,从院中的尸首上缓缓扫过,手里不由自主的模拟起现场的动作:“先是有人偷袭,大约是想用棍棒击打人的头颅,被打者甩手一拳,棍棒被击碎,持棍的人脖子被打断,当场丧命,尸身被击出两三丈远……天爷啊,这该是多么大的力量。
哦,许是听到棍子断裂的声音,有几个人从四面八方扑来——此人应该被踢中了胸部,胸骨尽碎,身子被踢出老远;此人被一拳击打在肩膀上,肩骨断折,巨大的力量竟然使这人的腿骨都断了,脖子折了起来……哎呀,一拳、一脚,全是一击致命,没有多余的第二下。
这里还断了两柄刀,刀刃全碎了,只剩下刀把……这这这,这一切全是你干的?”
时穿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不错,当时头脑朦朦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的,凭什么要拿棍子敲我,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反正是见到影子就打,打呀打呀,糊里糊涂,就成了这样。”
蒙都头两手端了端肚子,神情严肃的回答:“这是‘起床气’——人正睡得朦朦胧胧,突然间被人推醒,自然怒火万丈,见胳膊腿就打。
施衙内都说了,听说你连续吃了一个月的蒙汗药——真是好胃口啊,瞧你这‘起床气’闹的,都与常人不一样。常人最多乱挥几下,你这都出人命了……这些都你干的?我却不信,瞧你文文弱弱的,来打我一拳试试?”
时穿毫不犹豫,爽快地响应:“你确定……你确定想尝尝哥的拳头?哥告诉你,时间、空间对我来说不是障碍,力量也是。你决定了,可不要反悔哦。”
“我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快点,本官忙着哪,哪有那么多闲工夫与你啰嗦。”
“好,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