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一刻,大家才发现,苏三就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一跳出来,那就是要伤人的。
皇上对赵允的举动,似乎也在意料之中,接了赵允的请罪表,这才把苏三的奏折给递了下来。
众人纷纷传阅了一遍之后,赵普才开口道:“事情已经清楚明白,众卿家都议议吧,这事怎么处置?”
祝天宫见赵允递了请罪表,心知一定是苏三手里捏住了赵允的死穴,所以赵允才不得不请罪。尽管他不明白苏三为什么在这种关头,倒打一耙,但眼前的形势,却不容他多想。
保住二皇子,是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否则,他在东府里的也存身不牢。因此,他率先出列道:“不知者不罪!吴王府中人员众多,心思不齐,才给吴王惹了这样的祸事。今首脑人物王苞已然畏罪自尽,不如责令吴王裁减府卫,清理门户,幽闭一月,以示警惩。”
徐江锦立刻出列道:“吴相是三朝老臣,老臣身死,最后只得个不知者不罪?吴王治下不严,纵容门人铸此大错,已然是重罪。若是轻忽,今日有吴相身死,不知者不罪;明日便有其他朝臣身死,吴王不知者不罪。他日,祝相身死,江锦也是不知者不罪?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皇上,臣以为,吴王铸此大过,理当为此事负责。臣请皇上圈禁吴王。”
两派首脑人物,定下了基调。紧接着两帮朝臣便一个个引经据典,争论不息。
原本这种时候,赵普都是最心烦的时候!可是今天赵普却特别定得住气,任凭着两边打着口水仗,只是不理不睬,等众人都说无可说了,这才一拍龙椅,轻咳一声,待声音稍息之后,这才对公孙胜道:“公孙首辅之意若何?”
公孙胜这才出班回禀道:“九门里的奏折清楚明白,既然有真凶在擒,事实又清楚明白,现吴王又已认罪。想是没有任何疑义的!虽吴王被下人蒙混,对吴相被刺之事一无所知;但仍然有重大过失。终身圈禁,未免过重;但不知不罪,也难以告慰吴相在天之灵。事涉宗室,老臣以为,太过与太轻皆不适宜。与其让吴王在府中幽闭自省,不若命吴王回属地思过为宜。”
吴王的属地在南边,回属地思过,那就是自弃皇位之争。这个结果,二皇子党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但是,事实又俱在眼前,赵允的请罪表更是让他们无法辩驳。再说朝中太子党的势力,还依然是强大的所在。再要咬住不知者不罪不放,只怕事实俱在的情形下,皇上一怒,还真就圈禁了吴王。
吴王只要一圈禁,那太子党人立刻便会进重整,再接下来急风暴雨之下,二皇子党人再想翻身,只怕是梦中才行。
因此,他们想争,却感到深深的无奈。
对于太子党人,这个结果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吴王一离开金陵,那整个金陵便是太子的天下。吴王再想回来,那可就难喽。
徐江锦自然也有他们的担心,太子一方若是一直强势下去,万一控制不住局面,让吴王这种情形之下都逃脱出去,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想接受的。
也是徐江锦自己心里先怯了,再加上太子党人没有了吴台铭,缺少合力,所以徐江锦也不敢开口否认公孙胜的提议。
赵普见公孙胜的提议无人反驳,不由对苏三昨夜的分析深深叹服。只能叹一口气,把早已想好的话语说了出来:“命五百禁卫军于午前护送吴王前往属地,未得圣旨,不得返回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