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广轻轻地拉着徐江锦道:“苏一的案子就算最后无疾而终,苏一也不可能再回去做侍郎了。你现在是从三品的实职,又在金陵府的任上呆了一段时间,对朝廷里的事情并不陌生,自然是有机会更进一步,出阁入相的。本太子这几日便要与吴相议议这件事。你若有心,还需尽力在皇上面前,多表现一番。”
徐江锦倒不明白这话是赵广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吴台铭教给他说的。但不管怎么样,这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因此他连忙感激地一躬身,答道:“下臣唯尽心办差,必不敢稍有分心,以报太子厚恩!”
笑了笑,赵广拍了拍徐江锦的肩膀道:“凡事由心吧。嗯,你且在此好好守住,有人来,一律打发回去!父皇说是一刻时辰就结束,如今半个时辰也过去了,里头应该也差不多了,难得父皇今个这么高兴,我们这些为臣,为子的,也要尽力奉承才对。”
徐江锦连连点头,目送着赵广走进了听雨楼。他也行到楼外正门边,静静地朝里打量,只见皇上正满脸的笑容,与苏三和许伟说话……哎,为君者要有威严,断不可与平民这般亲近;便是与大臣之间也要保持距离,否则皇威而在?只是,这些不是他可以管的。
许伟,徐江锦是认识的。这是城内第一大世家许家的后人。明年春闱过后,必然是要有抬举的,皇上知道许伟,也属正常!毕竟这小子也是颇有才气,而且家族势力也颇为皇家信用的。
只是许家最近与吴王走得比较近,许侍郎在东府里掌着户部,一应的事情,倒似与吴王通得气较多。其实也不难理解许家的做法。偌大一个世家,关系是错综复杂的,总不好摆明了车马,要加入到哪个党派之中去,只有二头都渗入一些,只怕才更符合许家长远的打算。
太子做了皇帝,许家不会受到亏待!吴王做了皇帝,也要念着许家的好。许老爷子这算盘精的很呢……
至于这苏三嘛!徐江锦倒是有些意外……
苏一还关在牢里,他却这般的高调,看似像一个万事不懂的书生,但刚才他在楼内说的那一番吹捧皇帝的话,还真是叫人瞪目结舌。
这种话,就是叫一个久历官场的老油子当着皇帝面,只怕也难以这么顺当地就说出来吧?可这么一个后生小子,居然就这么信口惶惶地给说了。不仅说了,而且还说的理直气壮,说得这么流利自然。
从这一点上看,苏三不是迂腐至极,不懂世事的酸秀才;便是空前绝后,脸皮超厚的一个怪才。
可是看眼前这苏三,待人接物如此不俗,又哪里会是一个迂腐到了极致的烂读书生?那风情,那举止,那言谈,难道说,他还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奇才?
徐江锦摇了摇头,并不敢确信自己心里头的那些想法!在他看来,苏三实在是太年轻,这种年纪与那种风华绝代,心藏万机的绝世奇才,实在是无法贴合在一起。至少要再增加个十年二十年的阅历,还差不多。
赵普看到赵广走了进来,轻轻地一招手笑道:“来,你也帮着苏三他们理理!”
于诗词一道,赵广受了赵普的熏陶,也自然是不俗的。为了要让皇帝尽兴,他自然不会违命,便也与苏三许伟二人站在了一处,却只拿两人理出来的稿子看。
只见许伟与苏三二人整理出来的许稿,至少也有三四十篇,便笑对两人道:“这么整可不行。”又对一楼里的许多才子道:“不要求数量,用心地把一首做好,才行……”说罢,也不去看新稿子了,只捡已经送上来的稿子,挑出十篇好诗,又在十篇里比下五篇,只拿着五篇对苏三与许伟道:“你们两人,一人抽出一篇,只留三首!本太子呈给皇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