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却把脸一紧,沉声道:“收下你,可以。三爷这里人手不够,有些事情,还要借重你。你能有跟随三爷的心,三爷心里是高兴的。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三爷心宽的时候,比海还宽;心窄的时候,比针眼还窄。你是聪明人,你既然可以从我的一举一动之中,想到我心里所想,你就不简单。这要是换一个人,心里必然防你忌你,但三爷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能力越大,三爷我就越高兴。不是三爷夸口,满世界去找,真正能用你这片心智的人,不超过一个巴掌,所以,你既入了三爷的门,便安心在三爷这里做,绝对会比在吴王那里,更有前景……只一点,你须记住:你再有能力,也必要依着三爷我,才有海阔天空的一日,所以,你要忠心。”
杜如悔再次跪倒道:“千言万语不如一行,三爷权请放心,坐观三用后效。”
苏三点了点头,亲自上前扶起杜如悔道:“好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苏三的人了,三爷既然用了你的忠心,也自然不会让你的心里难受。你的大仇,三爷记下了。还是那句话,杀人不是最大的折磨,三百条人命,也不应该只用一条命来偿还。有些人想当皇帝,只有当不上皇帝之后,才会感到痛苦……”
杜如悔眼中一亮,似乎看到了赵允失落地在众叛亲离中死去。
“你坐吧。三爷我,有些话要问你。”苏三与杜如悔重新落坐之后,便把苏一的的事情说了。
杜如悔在吴王府已经呆了四年,虽然还没有真正地进入吴王赵允的核心,但有些事情,他也参赞过,对于苏一的事情,也自然是了如指掌……
见苏三指到苏一已经被关进了天牢,杜如悔也自然是大吃了一惊。便把自己对事情的所知,还有金陵之中那些复杂的人事关系,一骨脑地倒了出来。
听了杜如悔的话,苏三这才发现,自己大哥这些年,之所以官运亨通,与吴王赵允的支持,是分不开的。他们二人,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就是大哥在赵允这个坑里,早已经不干不净了。
没有明主,想做纯臣,是不可能的;不是依附于太子,便是依附于吴王,其他想洁身自好的人,都往冷衙门里呆着去,不要挡道。
大哥早已经不可自拔的栓死在了赵允身上。功成,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成功,那他绝然是有死无生的。
结合杜如悔所说,再加上苏一信里的话,苏三已经明白,苏一犯的恐怕还真不是一件小案,而是真真切切的天字号第一等要命的案件:意图刺杀太子。
当今的皇上,虽然性子软弱,但这并不意味着,有人要谋杀当朝的太子,他也能无动于衷,难怪这风声一起,不管苏一有没有这事,一道旨意,苏一便被拿下了大牢。
可这事,有没有呢?苏三心里叹了一口气:只怕是有的。
“根据苏大人信中所说,再加上如悔对情形的了解。只怕这次被首告出来的事情,还真就是上回‘太子遇刺’的那件事情。但这一整件事情,应该都是吴王一手的安排。苏大人或者参与其中,只怕也是穿针引线,提供一些消息的罪过,断不至于,就这样被抓进天牢的。”杜如悔看过苏一写给苏三的信后,分析道。
苏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出金陵已经有几个月了,有些事情,你或许也不清楚,这件事情,必须到金陵后,才可以搞得清楚……这样吧,你且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往金陵去,仍旧呆在吴王府,有些事情,你得给我个消息,我好有个把握。”
“嗯,既然林海录已死,那我的差事,也算是完成了,回府后,吴王必是有赏的。只是这么久没有消息给吴王府,纵然可以找些借口解释,只怕依吴王多疑的性子,还是会有疑虑。”杜如悔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