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看着一脸迷茫的天香,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二人琴艺相仿,姿色相仿,她去争了花魁,而自己宁愿默默无闻,妈妈心善,见她极不喜欢这种场合,便允了她净身出户,到如今也有年余。
二人情同姐妹,自己离开,她便孤苦一人。她并不是不想离开这里,但是成为花魁的她,就算妈妈肯放她走,她也走不脱,何况妈妈心再善,只怕也是不会让她走的。
“妈妈说,明年大抵也是要接客的。”天香幽幽地说了一声,眼睛看着亭外的池水,声音不由低垂起来。
卖艺不卖身,在青楼里只是个笑话,客人肯花钱,就没有在青楼里买不到的春。
三年一届的花魁大选,如今也过去了一年多了,到了明年年末,这花魁也该要换人了。新花魁出来之前,老花魁大抵还能卖个好价钱,那也就是她的大限。
第一夜卖出去后,她也只能算是个红通通的头牌,再想拥有现在清静的心境,只怕是不能够了。
“不说这些了,好久没听姐姐唱曲了,记得妹妹的琴,还是姐姐教的呢,今个就把那首让妹妹,病到心里去的‘鹊桥仙’唱与妹妹听吧。”
“许久不唱了,只怕是唱不出来了,也没那兴致唱。”
“呵呵,姐姐只怕还没听过那首鹊桥仙吧,否则怎会没有兴致唱呢?”
“喔?哪首鹊桥仙?”
“果然是不知道的。却是七夕诗会上,新出来的一首情词啊。我先念给你听……”天香把早已记得烂熟的词,念了一遍。
任盈盈听了这词,眼里倒是来了一些神采,回味了半晌,才道,“果然是好词,若是唱出来,当是好听的。”
于是就亭内抚琴,演奏了一番。琴音清亮悦耳,唱声蜿转绵延,果然唱得极好。引得远处众女子们朝亭内张望,便有人轻道,“似乎是云香姐的声音,果然还是那么动人。”
一曲抚罢。天香抚掌笑道,“姐姐便是姐姐,妹妹自愧不如。”
任盈盈笑笑道,“不知这词是谁写的,端地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