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侍立的陈延寿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太监因为无法男欢女爱,对金钱、权力的欲望就更加强烈,陈延寿就酷爱权力,他现任黄门侍郎,位列龚澄枢之下,一直觊觎内太师之位,天幸龚澄枢已死,他极有希望补缺,但现在听刘守素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刘继兴年过五旬,平日酗酒荒淫,估计难以长寿,所以必须得到刘守素的欢心,但如今——
周宣捕捉到陈延寿眼里一闪而逝的怨恨之色,微微一笑:“刘掌柜,这陈黄门也是忠心耿耿,前日除掉龚澄枢,陈黄门居功至伟,与费清二人堪称刘掌柜的左右臂啊。”
雪猪太子道:“不错,陈延寿功劳不小,这内太师就在陈延寿与费清二人中任择一人吧。”
费清兴冲冲上来,正好听到雪猪太子这句话,心里狂喜,表面谦逊道:“卑职如何比得了陈黄门——”看了看陈延寿的脸色。
陈延寿笑了笑,笑容颇为勉强。
周宣心道:“很好,这对鹘门师兄弟有隔阂了,等渡过这段难关,想办法让这二人自相残杀去,但看陈延寿这副阴险的样子,也许根本不用我从中煽风点火,他们自己就要厮杀起来。”
“灵飞号”甩掉那两艘吴越战船,全力向南,离僧景全的海船越来越近了,眼看差五、六里就要追上,却见纠缠僧景全的两艘吴越战船转舵向南,不拦截僧景全的船了,却向“灵飞号”冲来,甲板上的吴越武士张弓等待。
祁将军骂道:“奶奶的,那贼秃蒙混过关了,吴越人哪知道公主会在贼秃的船上,现在却来拦我们的船!”
费清道:“这种小船怕他怎的,撞也撞沉它们。”
周宣笑道:“灵飞宝船扛过了海神风,船体已经受损,不能去撞了,吓吓它们倒是可以。”即命船工航速不减,迎着两艘吴越战船直冲过去。
吴越国战船只有“灵飞号”三分之一大小,那些吴越士兵见这庞然巨船全速而来,显然是想仗着船体高大来撞他们,大惊,慌忙转舵,好在他们船小灵活,迅速朝两边避让,甲板上的弓箭手百箭齐发,向“灵飞号”猛射,其中就有火箭。
蔺戟指挥士兵反击,船监组织船工、水手灭火。
灵飞宝船迅速从两艘吴越战船之间穿过,三船交错时,蔺戟取过一张四石弓,瞄准左边战船上那将领模样的吴越人一箭射去,四石弓威力非凡,弦响人翻,那战船上一片惊哗,显然被射倒的人是个不小的将官。
“灵飞号”五面大帆带着呜呜风啸,迅速冲开两船的包围向前方六、七里外僧景全的海船追去。
僧景全的海船左右舷窗伸出三十六根长橹,百足蜈蚣一般划动,借着帆力,船速很快。
“灵飞号”闯过吴越战船的堵截,扑灭了几处小火,也开始全力划橹,六十四名水手奋力摇动螺旋橹,一定要赶上去抢回公主,周婚使说了,赶上前面那艘船每人赏银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