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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化军士兵道:“什么姓周的盐商?里面是——”想起周侯爷是微服私行,不许声张招摇,便不耐烦道:“少啰嗦,快走,夜深人静的,别扰人好梦。”

一听这话,胡扬就联想起那个盐商拥着花魁赤条条高睡的样子,妒忌得两眼发红,从马背上跳下就往里冲,一边叫着:“看谁敢拦我!”

两名奉化军士兵双刀一架,“锵啷”一声,喝道:“再敢踏前一步,杀无赦!”

横刀映着月光寒芒冷冽,胡扬也有点怕,叫道:“好,好,算你们狠,你们等着——”踏蹬上马,带着四名家丁急驰而去。

一名奉化军府兵道:“这家伙好象是要去搬兵。”

另一名府兵道:“快去禀报祁将军和范大人。”

那个能说会道的府兵转身进到大厅,向还在饮酒的范判官、祁将军二人说了宁国节度副使的公子来找周侯爷麻烦的事,祁将军一听,就要把其他府兵叫起来加强防备。

范判官止住道:“不要惊扰侯爷和两位小姐休息,这样明着来没什么好怕的,侯爷是何身份,六州巡察使,是侯爷刻意不肯声张,不然的话,漫说节度副使,就是宁国节度使也要笑脸迎送。”

祁将军道:“官来得越大越不怕,就担心来一群散兵游勇,二话不说就打,那可麻烦。”

范判官道:“他们既然已经知道我们是奉化军的,是不会立即就打的,无非是派兵把我们围住,要我们交出金陵盐商而已,那胡扬是妒忌侯爷得到宣州花魁的青睐,侯爷又自称是金陵盐商,那恶少便认为侯爷好欺负,就想来仗势欺人了,呵呵,这下子非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祁将军笑着让那府兵出去哨探,重新坐下与范判官对饮,约莫到了四更天,听得马蹄声、脚步声杂沓,起身反握刀柄,笑道:“来了,范大人,我们二人出去看看吧。”

范判官与祁将军二人来到客栈大门前,就见马弓手、步弓手来了百把号人,将“悦来客栈”团团围住,胡扬高声道:“奉化军的听好了,赶快把金陵盐商周宣之和夏侯流苏交出来,不然冲进去打个稀巴烂。”

店主人也一直未歇息,见这么多军士围住他的客栈,还说要打得稀巴烂,吓得舌头打结,冲范判官道:“大人哪,这客店是小人立身存命之本,这要是砸坏了,小人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哪,大人——”

范判官笑道:“店家,不用担心,他们只是虚张声势,马上就会退走的。”

“什么!”有几个宁国军的步弓手听到了,恼道:“说我们虚张声势,奉化军的,看清楚了,刀箭可是不长眼睛的。”

范判官迈步上前,祁将军手握刀柄紧跟在后,范判官提高声音问:“宁国军的儿郎们,是谁让你们来的,是胡彦胡副使还是行军司马洪大人?下官江州范涌,忝为奉化军判官,与两位大人曾有一面之缘。”

宁国军的马、步弓手发出“哄”的一声,宁国军也有判官,权力很大,如果受节度使看重的话,比节度副使还更有权势,都不敢造次了,扭头看着胡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