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微笑道:“一日,师徒二人游山,见山下流水淙淙,梁魏今对施襄夏说:‘你的棋力已然极强,也非常刻苦,但你真的领会了棋中奥妙了吗?下棋要行其当行,止乎当止,听其自然而不要强行,这才是下棋的道理,你刻意追求,却有过犹不及的毛病,所以三年来你仍未脱一先的水平’,施襄夏细细体会恩师此言,棋风大变,一跃而成国手,师父梁魏今反而不及他了。”
四痴听得痴痴如醉,半晌不说话,周宣连叫他几声:“老四——老四——”
四痴才回过神来,满脸喜色,说道:“我明白了,谢主人指点。”兴奋之情,难以抑制。
周宣咧了咧嘴,心道:“我只是说故事而已,我都没明白梁魏今借流水说棋的深意,你就明白了?”当下莫测高深地笑笑。
刚到府门,遇到李坚派来的东宫禁卫官,说太子殿下有请周侯爷赴晚宴,请周侯爷把林二小姐一并带去。
周宣道:“林二小姐早上练蹴鞠,感了风寒,不能赴宴。”
四痴看了周宣一眼,脸转向别处,心道:“主人的谎言是张嘴就来,主人不愿林涵蕴与东宫接触,难道还娶林涵蕴不成?那林二小姐比较懵懂,但明显看得出对主人是相当的依恋——”
东宫禁卫官道:“既然林二小姐去不了,那周侯爷请。”
周宣和四痴便不进府门,随禁卫军去东宫。
李坚迎入,到含元殿西暖阁坐定,李坚问林涵蕴怎么没来?周宣便把谎言又说了一遍,李坚道:“那我明日要去探望一下。”
周宣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倒害得一边的四痴替他担心,太子明日一去探望,谎言不就戳穿了吗!
李坚与周宣一边饮酒一边谈了一通国家大事,最后说:“宣表兄,中书令齐章有意把邸报独立出来,交由集贤殿筹办,宣表兄乃集殿大学士,这个重任非宣表兄莫属了。”
周宣一听:“什么,叫我办报纸,当宣传部长?这事很烦人的,搞宣传也很容易无耻。”皱眉道:“坚弟,你也知道我对唐国文章不甚擅长,这办邸报还是另选高明吧。”
李坚笑道:“宣表兄不需过虑,自有学士和直学士执笔,何需宣表兄这样的大学士劳烦,宣表兄只要督促一下,稿成后浏览一遍就行。”
周宣心想:“集贤殿还有大学士、学士、直学士之分哪,人还真不少,嗯,掌握舆论的喉舌也不错,以后发展成一份集政论、娱乐为一体的报纸,是一份有前途的事业啊。”点头道:“那好,我就勉为其难了。”
李坚喜道:“有宣表兄坐镇,弟放心了,宣表兄通过邸报向一般民众宣扬国策,实在是有大智慧之举,弟在朝野间的声誉已隐然在景王之上,这都是拜宣表兄之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