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蝉夜叉和宋阳一起追袭敌军,按照事先的商议和设计,追杀三十里便足够,毕竟现在的要务是稳守青阳。
把敌人赶得远些近些,对宋阳来说是没有区别的,就算今天他们把吐蕃人赶出唐楼又能怎样,不过是让敌人狼狈些罢了,凭宋阳的人手根本没能力去占领对方空出来的阵地,追出去再远到最后还得返回来固守青阳。
何况番兵溃败是因为战马受到大鸟的惊吓,在冲阵不久后刘家军自顾自地开饭了、不再对敌人穷追猛打,对此二傻也没有办法,可蝉夜叉却孤军直入,五千人真就敢追人家数万败兵,宋阳劝都劝不回来。
番子也不傻,跑着跑着发现马匹渐渐恢复正常,跟着发觉身后居然还有一支兵马在追,当即集结了两个万人队一左一右夹攻过来,所幸蝉夜叉追敌人时头脑发热,真打起仗来却还镇静得很,他们是真正精锐、敌人是新败之师士气低迷、另外他们还占了个大便宜:蝉夜叉身上都涂着鸟粪,战马害怕这股味道,结果大洪军队又打了一场大胜仗,击溃了掉头来截杀的队伍。
五千破两万,赢得倒是干净漂亮,可危险也不言而喻,打过这一仗后蝉夜叉才告收兵,算起来从昨晚追杀开始,他们足足把敌人击退快七十里。
打胜仗是好事,宋阳当然不会发怒,但无奈和着急多少是有一些的,严格算起来青阳向西现在全是敌境,南理探马整日往来调查敌情,但是对敌占区的了解绝难说到了若指掌,万一另有敌军趁他们不在去袭击青阳可就麻烦了,或者迎头赶上人家的主力或后备队增援,他们也讨不到好处。
对蝉夜叉,宋阳终归只是个密使身份,不好多说什么,干脆请动大洪皇帝陛下的圣驾。其实如果是山溪蛮或者封邑中的其他武装,宋阳也不会在事后追究什么,但是蝉夜叉是他心中真正得意的奇兵、精兵,是以也真怕他们以后会贪战吃亏,这才请丰隆来敲打敲打。
郑纪不矫情不辩解,老老实实低头认错,认真告罪,最后又施礼道:“臣有罪,求请陛下责罚!”
就这句话,可着实让人有点为难了,李大先生看看天看看地,看看李二看看李三,跟着又想从手上数出几只蚂蚁来,最后还是望向宋阳……说两句就是了,哪还能真罚呢,可要是不罚丰隆又怕宋阳会不满意,陛下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挺准确的,明白自己这个皇帝是摆设,有啥事还得听宋阳的。
宋阳也没想真惩罚什么,笑着接过话题,声音轻松语气却诚恳,认真劝慰郑纪,做大事、吞天下的队伍不可如此贪功冒进,想要打仗以后有的是机会。
郑纪略显歉意:“蝉夜叉游遁世外,世世代代所盼仅在为国尽忠沙场扬威,以前憋得太凶狠,这次儿郎们终于痛痛快快打了一仗,我……一时心软没忍得去打断他们的兴致。”
丰隆脸色缓和,不再训斥更不去提责罚的事情,相反还慰勉了几句,跟着再次嘱咐郑纪,以后密使之言如朕旨意,不可再稍有违背。
不料郑纪这次并没急着点头,而是有些疑惑地反问:“万岁说的尊使是……还是宋大人?”
密使当然是宋阳,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可郑纪这一问也必有缘由,丰隆怕说错话,偷眼望向宋阳,但到底是正经的万岁爷出身,遇到这种状况时脸上并无丝毫迷茫,反倒皱了下眉头,显出些不耐烦的样子,遮掩得稳稳当当。
果然,一见皇帝的样子,郑纪有些心慌,不等别人再发问就先解释道:“臣在封邑时曾见……胡靖手上戴了尊使信物……还道是陛下有意栽培娃娃、宋大人另有差遣……”
胡靖就是左丞相胡大人的独子,小娃葡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