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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也在笑:“你说是,那就算是吧。”

大活佛瞪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叫算是?莫得糊弄我。”语气质问、表情责怪,可目光里却笑意满满,仿佛两个人是多年老友,在拿对方打趣。

国师满眼认真:“我有个朋友,要好得和我就仿佛一个人,我朋友把他当儿子,所以他也算是我儿子,的确‘算是’,我又哪敢骗你。”

大活佛故作惊奇:“你还有朋友?”随即又惋惜道:“能和你做朋友,此人一定有趣极了,怎么没一起带过来,让我也认识认识。”

国师摇头而笑:“我那个朋友无趣之极,脾气坏得很,做人又一根筋,他要是看到你打我,非得和你拼命不可,你还是别盼着见他了。”

博结放声大笑:“你这人,看事情怎么如此偏佞呢,我何曾打你了,明明就是切磋嘛,博结有幸,能在有生之年见到盛景大法师,又哪能失之交臂?不切磋一下,怕是我后半辈子都会懊悔。”

国师目光带笑语气轻松:“你从小就是转世灵童,获高僧大德悉心指点,无数经典秘卷任你翻看,长大后更成了密宗之正、西域之君,佛学精湛修法通天,我万万和你比不来。可不管怎么说,我也做了半辈子和尚,翻烂过十几本佛经,敲碎了几十只木鱼,资质再怎么愚钝,多少也受了些佛法熏陶……你要真想分个高下,不妨直接和我说,我认输就是了;可你不言不语,忽然来找我切磋……看,这可不都受伤了,以后还是少切磋吧,我就剩下一条胳膊,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燕顶的话云山雾罩,一旁的乌达全没听明白,但是大活佛能懂,国师把动手较量说成了佛法切磋,啰里啰嗦了半晌,传过去的只有一个意思:大活佛既是皇帝,也是佛主,我燕顶不过是个大燕禅宗的和尚头,无论如何比不过你,可真要是相拼相撞,最后免不了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于你没有半点好处。

博结的笑声更响亮了:“我又不是个武疯子,切磋过一次也就是了,哪能没完没了?你不嫌烦我自己还嫌烦嘞,怎么样,你的伤势用不用先看一下?”

燕顶给稻草疗伤,和博结谈笑,但始终没看自己的伤势,那把短刀现在还插在肩头。国师低头看了一眼,应道:“先不拔了,就这样吧,估计你看着也高兴,全当送你份开心。”

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小气似的,大活佛眉飞色舞:“看你身上插着一把我密宗的刀子,我这心里……还真是高兴。趁着大伙都高兴,要不说说正经事?”

金顶上大家各展手段斗一场,究其原因不过是你想压我一头,我不让你压我一头,‘切磋’一番后落了个平手之局,国师则自损一刀,算是认了个下风。现在闹完了,也该说正经事了。

国师点头叹道:“可算等到你这句话了。”随即直切正题:“望谷鬼兵已经准备就绪,随时都能起兵东进,大燕这边我也安排妥当,战事起后一段时间里,鬼兵所向披靡、燕军一触即溃……大活佛答应下的八万兵马,不知准备好了没有。”

在两人图谋中,吐蕃叛军望谷鬼兵袭击大燕,国师先做内应,让鬼兵无往不利,由此燕国内乱,大雷音台再火上浇油趁势而起,吐蕃还要借给国师八万精兵,做起事之用。待国师稳固了势力,再转头灭掉鬼兵,既是帮吐蕃铲除叛军,也能为燕顶在国内更添声望。

另外燕顶‘请客’,出金百万买犬戎十万狼卒,配合吐蕃两面夹击回鹘,这么做倒不是为了灭掉回鹘,主要是为了在大活佛与国师图谋大燕的时候牵制住回鹘,为吐蕃免去后顾之忧;另则是给大活佛出气,报复回鹘办登基大典、与吐蕃的七七大庆唱对台戏。

博结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犬戎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听说你送给狼主的金子在边境上出事了。”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感慨:“这么多的金子,被燕兵缴了去……景泰平白发了一笔大财,真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