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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阳吓了一跳,一个流浪在荒原上的汉人她都知道,未免有些太神奇了吧。瓷娃娃看着宋阳满脸惊讶,她开心得意,笑着解释:“这位臧青前辈是燕国将领,算起来是和你我的父亲同期的官员,曾立下过显赫战功,比不得镇国公那么大的名气,但也是位难得的良将。可惜,大好将军遭奸人陷害,被黥面刺配,流放边关。”

“这件案子和常廷卫无关,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不过几年后我爹在查另一桩案子的时候,又把此事牵连了出来,这次是咱们常廷卫出手,事情立刻就不一样了,很快真相水落石出,奸佞小人伏诛。咱们办自己案子的时候,也顺便为臧将军翻了案。”提起父亲的虎狼卫,谢孜濯眉飞色舞,但很快又叹了口气:“不料,翻案时臧将军已经在边关失踪了,始终没能在找到这个人。”

谢门走狗处有一些当年常廷卫处的卷宗,瓷娃娃翻看过不少,见过这件案子。

后面的事情倒不难猜,臧青半生为国征战,却得了个流放边关的下场,心灰意冷之下出走草原,随意游荡,最终踏入荒原并为白音所救,此后就留在了沙民族中直至终老,到他死时仍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案子早已撤销,当年陷害过自己的奸臣早已伏法。

臧青是位名将,沙王师从于他,学到了上乘武功、深奥兵法,倒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事情说完,一旁的沙王神情接连变了几次,语气有些古怪地问谢孜濯:“这么说起来,你的父亲,就是我老师的恩人了?”

谢孜濯只是随口讲故事,而且这个故事是讲给宋阳听得,纯粹是小夫妻间的闲聊天,全没有其他的用意,可是听沙王的意思,好像她故意编了个故事套近乎拉关系似的,谢孜濯笑了下,冷清应道:“只是一桩案子罢了,这样的案子当年常廷卫办过无数,不过是职责所在外加领饷吃饭,没什么大不了。”

沙王也觉得刚才的怀疑有些失礼,呵呵地干笑几声,谢孜濯自然也不会对一句话就计较个没完,其实以她的性情,沙王在她眼中不过是空气罢了,实在没兴趣多理会。

宋阳没留意他俩,他在想另一件事,问沙王:“我记得以前你和我吹牛,说你是神眷之人,自幼羸弱不堪,后来摔下山崖,再醒来就变成了凶猛武士?”

待沙王点头后,宋阳继续问:“刚刚你又说,你老师是四十多年前抵达荒原的、后来是他帮白音成为自由之族?”

没头没脑的问题,沙王却仿佛意识到什么,目光里尽是警惕:“你想说啥?”

“牛皮不小心吹破了吧?”宋阳哈哈大笑:“我猜出了一件事……你是要我接着猜,还是你自己说。”

沙王一下子变得气急败坏,看样子好想想要伸手去捂宋阳的嘴巴,不许他再笑下去了似的,半晌过后他总算忍住了没动手,对宋阳和瓷娃娃一招手:“咱们找个安静地方说话。”

宋阳笑得更开心了:“你糊涂了?你我说的是汉话,旁人听不懂的。”

沙王愣了愣,摇头笑道:“还真是做贼心虚了。”一抖袍子席地而坐,又说起了往事……早在臧青来到白音族内之前几年,沙主就不知从何处得到了几个汉人帮手,从此野心膨胀,开始着手统一沙民各部。

等到臧青来时,白音沙王已经看出了沙主的野心,但他们势力不如人家大、心眼不如人家多、手段花样更不如人家玩得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个时候现在的沙王才刚出生不久,还是个襁褓中的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