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娃娃又试着举了举刀子,最终轻轻叹了口气,放弃了,目光望向宋阳:“我想去。”
宋阳笑着说:“跟我身后。”反正是‘挟持’,多出一个空手的无所谓。
燕子坪的人都出去了不妥,总要有一个留在家里坐镇,宋阳稍有犹豫,南荣见状退开了一步,放开了手中的官员:“我留下来。”
宋阳点点头,目光又瞟了下一旁的班大人,南荣右荃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不等她再答应,右丞相就又是一声冷哼:“你们放心,我不会逃,更没兴趣煽动什么。”
宋阳笑呵呵地说了声:“多谢您老了。”随即又对南理禁卫首领嘱咐了几句,请他配合南荣,事情交代完毕,一行十余人,两两一伙走到驿馆门外,还没出大门,宋阳便对外面的叛军扬声呼喝:“看清楚了,南理使官邱大人在此,若想他能活命,找傅程来说话!”
齐尚一口标准大燕官话,也大声喝应:“一炷香内见不到人,大家一拍两散,谁都不用活了!”
难得之极,巴夏也开口说了句:“不错!”
邱大人在右丞相眼中是‘蠢货’,可事已至此当然要全力配合常春侯,适时开口:“快请将军来见。”
叛军可没想到,自己的人质现在居然变成了人家的人质,反被用来要挟自己,一时间面面相觑……镇庆起兵前,傅程传下严令:对南理人只困不杀。
外面的叛军谁也不敢妄动,尤其抓住使团主官之人都是燕兵。红瑶城大势已去,就算叛军不再杀人,事后幸存下来的城中本部燕军也逃不过军法制裁,他们已经死路一条,现在要急眼、玉石俱焚再正常不过——这便是宋阳等人要扮作燕卒的原因了,若是南理使团小官挟制大官,叛军哪会搭理他。
而南理五百禁卫也配合十足,个个面色愤怒、但动作谨慎显然投鼠忌器,全不去理睬外面的叛军,都把注意力放在绑匪身上。
负责围困驿馆的叛军主官当然是傅程的心腹,心中大骂南理护卫没有一点用处,竟然让几个燕人把自家主官给绑了,脸上则泛起一个和善笑容,跳下战马走上几步,双手虚按示意‘燕卒’少安毋躁,放松语气:“几位兄弟的心思我明白,不如这样,你等放开使节,每人赠银百两,都能安全出城,若信不过,我自缚上前,换做你们的人质……”
话未说完,忽闻一声凄厉惨叫,巴夏手起刀落,竟真的把身前的官吏人头砍下,厉声道:“滚回去,唤傅程来!”
邱大人听到惨叫,身子一软,要不是宋阳扶着他就摔倒在地了。老头子心里叫苦不迭,不是演戏么,怎么还真杀人了……启程前胡大人特意嘱咐过自己,说常春侯是个魔王性子,要我多加小心,当时还觉得没什么,早知如此是无论如何也不走这趟差事的。
宋阳把老大人扶得更稳了些,口唇翕动,用只有对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莫惊慌,杀的是那个红瑶长史,咱们不会对付自己人的。”
‘人质’们都没注意,宋阳等人易装时,瓷娃娃轻声对巴夏说了几句话,而后巴夏动手剥去了红瑶长史的官袍,把他扮成好像驿馆中刚刚醒来、来不及穿着官袍的使官,将其羁押在自己手中,从出门之后巴夏都牢牢按低着长史的脑袋,不让叛军看到人质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