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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大燕之前,宋阳把马车留在了凤凰城,这次返乡布局,当然要把它带回来。

秦锥帮蛮人落实好埋伏事后,与宋阳一起待在车厢里,但后来见到来袭的竟是一队南理骠骑,惊怒之余立刻就要出去,他是军人出身,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蛮子围歼了南理正规军,宋阳暗叹了一声,伸手在他颈上大筋一捏,让他暂时昏迷了过去。

之前国师听到马车中一粗重、一悠长的呼吸,分别来自秦锥与宋阳。

此刻国师逃匿,小镇上的乱战再没了意义,随着大首领与各部蛮主的命令,山溪蛮大队舍却幸存的骑兵,翻身杀回山中,极尽所能去搜捕强仇。宋阳则早在他们之前就沿着国师逃窜的方向追入深山……

血腥小镇转眼宁静下来,耳中只存细雨落地的沙沙轻响。

活下来的百多士兵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片刻之后,大半残兵涌下热泪,不是劫后余生的庆祝、不是对死去同伴的哀悼,仅仅是因为刚才的经历。地狱中才有的厮杀,结束后、放松后,忍不住地想哭。

这个时候忽地一声暴躁大吼,一个彪形大汉从一座破败车厢中扑跃而出,秦锥醒了。

士兵们以为还有敌人,有的一跤坐倒在地,有的颤抖着再度举起长戈,秦锥哪会和他们动手,当即高举腰牌大声表明身份。

西北防务归镇西王统辖,这座马骑营算起来也是王爷的手下,此刻乍见红波府来人,真就仿佛受了委屈的娃娃突遇亲人,士兵们一边流泪,一边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可是没人能想到的,他们还没说几句,遽然面色惨白,双手捂住心口……下一刻七窍流血,惨死当场。

早就注定的,这一营军马没人能再见到黎明。

而这一次,秦锥反倒镇静了下来。有关任初榕、宋阳的一切设计他都清楚,附近虽然会有兵马调动,但一切都是假的,南理军兵不会真正入战。在这个局中,国师没有身份、宋阳没有身份、蛮人更没有身份……只是最最单纯的‘私人恩怨’。

可现在白白丧掉了一个马骑营,朝廷真要追究下来,镇西王难辞其咎。

秦锥不敢稍有耽搁,立刻书写短笺,呈报此间发生的一切,放出军雀疾飞凤凰城,请任初榕早做准备……

直到天色大亮,宋阳才返回小镇。秦锥立刻迎了上去。

见到丑汉,宋阳有些疲惫的笑了下:“昨夜打晕你,对不住。”恶战中他没出多少力气,但从头到尾的布置、躲在小镇苦等强敌时的患得患失、连夜不眠,让他的精力大大损耗。

秦锥明白,宋阳‘对不住’,不单是为了击晕自己,缓缓应道:“他们本来也活不成了,都被下了毒。国师呢,追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