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尹心里,蓦地一咯噔。
这好端端郭药师要这许多火器做什么?
殊不知,那郭药师自降宋之后,甚得徽宗皇帝所宠信。其人飞扬博湖,为所欲为。燕山知府王安中则是‘不能制,第曲意奉之’。凡是郭药师所要兵械甲仗马匹,一律优先供应。而郭药师有派人在各州做生意,赚取钱财,用来结交权贵……
凌振叹了口气,“官家待那郭药师甚厚,可此人却是狼子野心。”
“此话怎讲?”
凌振轻声道:“我听人说,郭药师的常胜军,全都是‘左衽’装束。
小乙可知道这‘左衽’装束是什么意思?便是辽人服饰。他而今已归顺大宋,却穿辽人衣装,其心可知。前有燕瑛大人曾弹劾郭药师着左衽,必有异心,却被官家斥责,令其闭门思过。还说什么,郭药师不忘故国,是忠臣……官家要以仁德之心令其臣服,说郭药师绝不会反叛大宋。我听人说了此事之后,真个心冷。
我有一友,今便在河北宣抚使帐下。
常胜军而今有兵卒五万,更有乡兵三十万……可是官家却对此人,毫无半点防范。”
玉尹闻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大概是知道郭药师其人,但对这个人,并不算太了解。
听凌振这番话,这家伙简直就是唐玄宗时的安禄山。
徽宗皇帝这脑袋瓜子,有时候长的也忒奇怪。
自家帐下也不是没有善战的将领,偏偏却忌惮提防……对一个降将如此放心,还什么以仁德之心令其臣服!这种事情,只可能发生在小说里!一个连衣服都不肯改变更换的家伙,又怎可能真的为大宋效力?这郭药师,也是个三姓家奴的枭雄。
可是,玉尹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种事连凌振这么一个小小火药局统制都能看清楚,偏徽宗皇帝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