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瑞笑了下,朗声说道:“三位佐丞留下,至于其他人等,各司其职就是,要是有什么需要,再向各位请教就是了。”
“不敢……”新官上任,韩瑞不了解那些官吏情况,那些官吏自然也不是很清楚韩瑞的底细,好比是蜡竿打狼,两头都有顾虑,情况微妙,况且,刚才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在阎立德的陪同下前来上任,又这么年轻,来头肯定不小,也不想轻易得罪。
当然,也不是那些官吏见识浅薄,没有听说过韩瑞的事迹,主要是觉得,一个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即使是免职了,怎么会屈尊降贵的,来到将作监,担任中校令之职,所以刚才听到韩瑞的名字,只是以为同名同姓罢了,没有想到会是同一个人,就算有这种想法,也只是处于怀疑的阶段,不敢妄下论断。
怎么说,韩瑞也是主官,他的指令,众人还是听从执行的,三个佐官留下,其他书吏,仿效退下,各司其职,目光闪烁,神态各异,恐怕想法也不少。
待书吏退尽,三个佐官,互相使了个眼色,齐声说道:“韩中校,有事尽管吩咐。”
三个佐官的年纪,在于三十多,四十岁之间,按照官场的说法,就是在年富力强的黄金时期,这种才是最尴尬的年纪,小十岁,这次不行,下次还有上升的机会,大十年,觉得往上升的可能性不大,心思也就淡了。
可惜,偏在这最关键的时期,韩瑞空降而来,相当于挡了人家进步的道路,比断人财路更令人憎恨,所以,不要指望他们会有多么热情的笑脸相迎,当然,也算是老油子了,给上官脸色看的低级错误,他们绝不会犯的,只不过是暂时达成了团结互助协议,也不一定要与韩瑞针锋相对,只是心中不愤,下意识的,不想韩瑞轻而易举坐稳中校令的位置罢了。
这些弯弯道道,韩瑞纵然没有了解清楚,但是也能够察觉,三个佐官的态度,可不像是面对上官时候,应有的小心恭谨,毫无疑问,需要一番敲打,自然,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摸清中校令的基本工作程序。
所以,韩瑞也不动声色,微笑说道:“署中的档案图册,存放何处,且拿往年与今年的过来,待我观阅。”
却也是有备而来,三个佐官悄然对望,立即应声退下,一会儿之后,就带着几个书吏,抬着几口大箱子进来,翻开箱盖,里面尽是堆得满满的卷册,韩瑞走来打量,嗯,档案保存不错,至少没有出现,一吹,灰尘扑面的情况。
一人比划说道:“韩中校,这是往年的档案,这是今年的档案,最近一个月的,在外面衙房,如果你有需要,下官立即拿来。”
“不急,先看了这些再说。”韩瑞摆手,问道:“这些档案,是否分类了?”
“自然,这是舟军,这是兵械,这是杂器……”一人指着箱中档案侃侃而谈,其中绝对没有任何阴谋的成分。
因为,他们用的是阳谋,档案资料全部是真的,没有掺假,问题在于,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不要指望,能够将资料全部看完,然而,将作监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没有清闲的时刻,韩瑞不了解情况,他们不提醒,肯定会闹笑话的。
嘿嘿,要是耽搁了上头交办的任务,来头再大又能怎么样,次数多了,管他是升是降,反正调离中校署,他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对于三个佐官的算计,韩瑞浑然未知似的,笑着说道:“辛苦诸位了,有事,你们先忙,我看下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