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瑞与郑维德含笑赞同,招手让阿木驱车而来,上车之时,韩瑞问道:“顾秘书,是否顺路,载你一程。”
望了眼韩瑞,顾胤微笑道:“好呀,在修政坊停下就成。”
马车悠悠,曲江岸边,依然是人流交织,韩瑞探目而视,心中忽动,叹气说道:“三月上巳,岁时祓除,若是上皇来此衅浴,以香薰草药汤洗,想必不会染上什么寒气。”
见到曲江水畔,一群群修禊的男女老少,顾胤颇为赞同,却听韩瑞继续说道:“而今染了病症,上了年纪,身体渐衰,病情容易反复,非汤药可愈之,看来,礼部又有得忙了。”
“这事与礼部何干?”郑维德不解道。
小舅子真配合,韩瑞暗赞,笑着说道:“上皇病了,陛下岂能不担心之理,自然要请些和尚道士来,做几场法事,向上天祈福。”
哦,郑维德点头,顾胤神态自若,似乎没往心里去。
很快马车就到了修政坊,顾胤告谢下车,自然记得邀请崔焙与郑维德两人,明日他参加举办的酒宴,挥手作别,见到马车拐过了巷子角落,顾胤笑容敛去,连忙挥手拦截了辆马车,急声道:“快,延康坊。”
马车轻快,车厢之中,顾胤一脸的庆幸,韩瑞无意中的话,却是提醒了他,太上皇病了,皇子皇孙,甚至陛下,应该没有那么快醒悟,要办祈福添寿的法事,要是越王率先提了,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不良之后,马车到了安邑坊,韩瑞下车,慢步朝宅院走去,却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过是随口提了下,事情未必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不需要抱太大的希望,免得期望过高,失望越大。
守门的仆役眼明目亮,远远见到韩瑞的身影,连忙小步上前,扬声叫道:“郎君回来了。”
“嗯,夫人她们回来了吧。”韩瑞问道。
“未曾……”
一问一答,走进了院中,吩咐仆役不要打扰,韩瑞返回书房,练了片刻书法,天色渐暮,郑淖约仍然没有回来,韩瑞有些意兴阑珊,干脆走到屏风后的竹榻小睡起来,可能是清早积累起来的倦意未消,眼睛轻闭,立即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的醒来,却发现窗外已然乌黑漆墨,清亮的月光洒在庭院之中,夜风轻轻吹拂,斑驳的树影摇曳,走廊悬挂几盏灯笼,昏亮的烛光,朦胧之中,有种耐人寻味的意韵。
懒洋洋的起榻,韩瑞伸了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下定决心,哪天执政了,一定要联合百官,说服皇帝,改了五更上朝的规矩,梦想很强大,就是有些上不了台面,不过一向是韩瑞的风格,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