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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茹听得摇头,道:“既然是这样,就没什么好看的了!”言下之意,对于自己先前曾经期待过这个地方的风光,颇有一些后悔。也难怪,她王家乃是中原豪族,只是一处外宅、别业,其园林的布置,都比一般的园林要讲究了很多。她自然不会稀罕看见什么来自突厥的园林风光。

张易之看见二人兴味索然的样子,大大地了心。若是这两个人也缠着要去那“醉月湖”看看,然后又遇见那神秘而又风华绝代的弹琴女子,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从种种迹象来看,那女子和突厥王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解决好两个小娘子的问题之后,张易之又开始谋算另外一件事情:阙特勒的事情。

若非这次去“醉月湖”看了看,张易之还真不知道阙特勒这厮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热情,内里却包藏祸心,竟是要通过那弹琴的女子来暗算自己。他这番诡计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只要他动过这个念头,对于张易之来说,就是陷害过自己的仇人,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大丈夫恩怨分明,对自己友善的,自然要加倍的友善,对自己处处施展阴谋陷害的,也不能轻易放过。这一点,和这些阴谋诡计是不是成功,没有关系。

不过,张易之虽然已经决定必须要想办法对付阙特勒,却也知道绝不能莽撞。毕竟,这里还是突厥的牙帐,张易之在这里,只是一介使臣的身份,想要对付堂堂的突厥特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同时,张易之对于阙特勒的动机,还是有些疑惑。本来,弋特勒袭击自己,被交给了暾欲谷处置。阙特勒作为堂弟,又是同门师兄弟,帮弋特勒排忧解难,来对付张易之,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但张易之知道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自古君王家的兄弟,从来都是天生的仇寇,感情之淡漠,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一点,张易之在大周的时候,就早有领教了。何况,阙特勒和弋特勒之间,只是堂兄弟。

更重要的是,弋特勒的父亲默啜可汗,当初篡夺了阙特勒的父亲骨咄禄留给阙特勒的哥哥的汗位,还把那小可汗给害死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阙特勒和弋特勒的父亲之间,有杀兄之仇,夺位之恨,这几乎就是不共戴天的,现在弋特勒落难,阙特勒又有什么理由不落井下石,反而出手相助呢?

这样分析了一下,张易之的心里头,蓦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上次胎死腹中的那次刺杀事件,幕后之人还包含了这个阙特勒在?”

要知道,张易之一直以为,弋特勒的所作所为,乃是出自暾欲谷的授意。他爽快地把人交给暾欲谷,就是想看看暾欲谷怎么为弋特勒脱罪。可现在看起来,还真未必是如此。弋暾欲谷要是参与其事,根本不需要把阙特勒也拉进来。因为暾欲谷的势力本身就极为雄厚,而且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你傻傻地在那里想什么?”就在此时,张易之的耳边响起了武裹儿的声音。

“听说方才阙特勒也来看过我?”张易之不答反问。

武裹儿原本以为张易之失神的原因,是云公主,有些不满,见张易之提到阙特勒,她心下那点不满之情立即不翼而飞:“不错,阙特勒一大早就来过,我们说你在歇息,他就留下了几句客气话,便走了!”

“是这样啊!”张易之若有深意地说道:“人家好心好意地来探望我,我总不能没有表示吧。这样,我找人去把他请来,在这里小小的聚一下,也算是表达一下我的谢意吧!”

王雪茹和武裹儿一听,大为赞成。在她们看来,阙特勒得到如此待遇,和“那个女人”得到的待遇相反,正可以更好地打击一下云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