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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你给我听好了,明日大家宴请你们这些小辈,你一定要按我所说的话去做,明白吗?否则的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武三思狠狠地说道。别看他在张昌宗面前像只猫,在其他人面前,可是厉害得很。

武崇训苦恼地说道:“父亲,以前我追逐安乐郡主,您没说什么,后来我追逐王家小娘子,您也没说什么。如今,待我终于明白了一心不能博二兔的道理,下定了决心还是回身追逐安乐郡主,您却又老在我面前提那个王家小娘子,您这不是……”

武三思显然对儿子这窝囊的样子颇为不满,怒道:“你这无用的逆子!女人嘛,在我们这样的家里,不正是为了登上更高的位置而设的吗?你却处处妄动真情,这不是作死吗?大好男儿,竟如此拿得起放不下,传出去,真是羞煞祖宗!”

武崇训不敢多言,只是低着头,静静听着父亲的训斥。

武三思骂了一阵,也有些累了,便说道:“说了这半天废话,我都险些忘记了,你不是早就爱慕那王家小娘子吗?如今我给你机会,让你得偿所愿,你还有什么好怨艾的?”

武崇训苦笑:“父亲你是有所不知啊。自从上次崔湜那厮在王家被张五郎羞辱一番,我就怀疑这张五郎和王家小娘子的关系,非同一般。后来,我就派人一查,就越发的确定了此事。父亲,是还记得吧,上次来俊臣死的时候,坊间有留言传出,说是张五郎也在此事上下了大力。而据我暗查,那时候同样在此事上出力甚大的王循,便开始和张五郎交往。而且,以后屡有过从。换句话说,张五郎和王家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一天,他出现的如此突兀,而王家小娘子的表情又是如此奇怪,让我有九成的把握判定,那王家小娘子和他之间,早有私情,说不定都已经私定终身了。我若是夺了他的女人,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说着,他连连摇头,对那天张易之戏弄崔湜的场面犹有余悸。

武三思一听此言,便有些不解,道:“可是,你知道今天我教你的这番话,是谁教我的吗?”

武崇训随意地回应一句:“谁?”

“张六郎,张五郎最为亲近的兄弟!”武三思本来是不愿让儿子知道张六郎一个面首都能对他指手画脚的事实。但话说到现在,他已经无法继续隐瞒下去了,便道出了真相。

武崇训听了,脑子都有些短路了,难以置信地说道:“不对啊,我看那安乐郡主对张五郎很钟情的样子,张五郎对她却并不怎么热心哪!倒是那王家小娘子,依我阅尽百花的经……哦,以我看来,张易之对她是情根深种。作为兄弟,张六郎怎么可能反来破坏他的好事呢?”

“蠢!”武三思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张五郎和王家小娘子的那点事情,叫做私情,而若是他娶了郡主,也就是未来的公主,则受惠者便是他们整个家族。你说,若你是张六郎,能不利用张五郎不在神都的这段时间,给他来个木已成舟吗?”

武崇训听得恍然:“原来,那张五郎也和我一般可怜,婚姻都由不得自主。不,他比我还要不济,逼我的是我父亲,而害他的却是他自小爱护的兄弟……”

一语未了,忽听得“咚”的一声,原来是他的后脑勺遭了一下。随即,武三思恼怒的声音响起:“若不看你明日便要进宫赴宴,怕打了脸不好看,这一下便会冲你的脸去!有你这样说你父亲的吗?我这样为了操心费神,还不是为了你好,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

武崇训被武三思这一下敲得醒过神来。但他还是不肯立即妥协:“可是,张五郎终究是要回来的。他回来之后,可不会管是不是张六郎在背后算计他。万一他要是找上我,我岂不是……”

“闭上你的鸟嘴,得不到的时候,你偏要想着,如今给你这机会,去夺取那梦中的佳人,你却又来这里说三道四的聒噪,真是可恼!”武三思终于不耐烦,冷笑:“张五郎不过是个四品的小小太子卫率府副率,若是没有了他那位兄弟,更是什么都不算。你怕他作甚?就算你怕他难道就不怕张六郎吗?张五郎能把你怎么样,张六郎就能十倍加于你的身上,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遗祸于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