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比前一次更加响亮的敲打声再次传来,这声音之中,还夹杂着张闲苍老而又愤懑的声音:“岂有此理!我张家的男人何时堕落到你这个地步了,明明是自己犯的错,却要诬赖到女人的身上,也不嫌寒碜!”这几下,他手上加力,更是打得张昌仪通哼不已。
“家主,我错了,我知错了!”张昌仪连忙顺着张闲的话头,道:“我不该对姜小玉那个贱人动邪念的,我错了!”
“贱人?!”张闲怒极反笑:“整个张家,谁不知道小玉那孩子温柔贤惠,是一等一的好媳妇。你能娶她,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知道珍惜倒也罢了,还要如此恬不知耻地伤害于她!你把当年为你说媒作伐的一众长辈置于何地,把你父亲置于何地,把我张家置于何地?”说着,一如既往的,他再次送上大棍。
其实,他这句话倒是反映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姜小玉是不是贤惠,是不是受委屈,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张昌仪这样对待姜小玉,对于整个张家而言,十分不利。毕竟,姜小玉崔家外甥的身份摆在那里,得罪不起。
“我错了,错了!家主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张昌仪凄惨地嚎叫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请家主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旁边的围观众见张昌仪竟如此无胆懦弱,都是鄙夷不已,一些胆大的甚至早已开始笑出声来。
而在这围观人群之中,就有张易之和小月两个。
知道此事,张易之才知道,原来方才自己遇见的那个女子竟然是张昌仪的正室妻子姜小玉。想起姜小玉那娇媚的样子,张易之不由暗暗感慨:“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事情,真是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我这片能滋养鲜花的沃土,怎么就不能堂堂正正地插上几朵鲜花呢?”
小月见了张昌仪的表演,则是愤愤不已,每次张闲手上的棍子落在张昌仪的身上之时,她都要轻轻地念叨:“重一点,用力,用力!”惹得张易之和旁边一群人侧目不已。
张易之看张昌仪已经被打得有气无力,只顾呻吟,棍子落在身上也没有强烈的反应吗,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该轮到自己出来做个好人了。当下,他越众而出,道:“大伯,我看这事,就这样算了吧,经过这事,四哥也得到了教训,以后会注意的!”
张易之之所以站起来说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张昌仪是一个混蛋不错,但张易之觉得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混蛋总比张家其他的那些整天阴着一张脸,再无其他表情的家伙好多了。而且,张闲也不可能真把张昌仪打死,现在这个状态,自己不出来,他也会收手,倒不如卖个顺水人情。
张闲眼里阴晴不定。带着点复杂的感情,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张易之,再看一眼躺在地上哀号不已的张昌仪,半晌无语。眼前两个人是张家年轻一辈没有授官的子弟中年级最大的两个。很显然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根本无需比较,高下立判。
沉吟半晌,张闲一把丢掉手中的棍子,道:“看在五郎的面子上,今日就饶了你这厮,好好的给我找小玉陪个不是去,若是小玉不肯原谅你,我打断你的狗腿!”
张昌仪也无力答应,只是轻轻地哼了两声,算是应和。
忽然,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不,不好了,四少夫人不见了!”
“啊!”张闲回过头去,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正急匆匆地跑过来,道:“奴婢找遍了整个三房,都没有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