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页

“你这箫吹得极好,便是草木也被打动了。”韩妤微微颔首,伸出一只手来,牵着她纤细的指头:“只是这曲子,也太过哀婉了些。”

“奴下回不敢了……”贾元春微微发抖,韩妤话语间,隐约看破了她的用意,她既是羞愧,又是愤怒,更多的还是害怕。

“我时常想,咱们这课程还是单调了些,听得元春的箫声,我有一个想法,不如为妹妹们再开箫技这一科,便由元春妹妹来教,我也正好跟着学学,妹妹以为如何?”韩妤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仿佛是示意她不要害怕。

贾元春咬着唇,低声说道:“是。”

一七二、臣意彷徨听圣断

宣缯这个首席参知政事当得确实比较失败,他的去职,在朝中根本没有引起多大反响,或者说,朝中大小臣子想的都是天子之怒,而根本不在意他这个成为天子发泻怒火的可怜人。虽然象此前参政致仕一样,宣缯也得了些诸如“太子少师”之类的虚衔,可是天子没做任何挽留,这让宣缯离开临安时显得分外凄凉。

天子以宣缯之去位,向众臣宣告,他虽宽厚,却有底线。而那东胜洲与新洲之地,却是比琼崖更为可怕的存在,贬窜琼崖,如苏轼一般,尚有活着回来的一天,但“派诸”东胜洲与新洲为官,只怕连魂魄都不得回归故里了。

这个威胁是极厉害的,故此一时之间,士大夫只得收住对淮北与京东的口水,另寻他法,等待新的时机。

紧接着,新的参知政事任命出来,原四川制置使、嘉定十七年被拜为礼部尚书却因国丧不就的崔与之,被任命为参知政事签判枢密院事。

这既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却又让人不得不服。便是自视甚高的真德秀,在听到这个任命之后也赞叹道:“天子得其人也,吾量未若南海之宽。”

崔与之此人时年六十八岁,长期帅蜀,又是当今学术大师,他的弟子洪咨夔也有宿儒之称,在一些学子眼中,几乎可以与真德秀相提并论。以赵与莒对崔与之的了解,此人极有经世救民之心,而且颇通事故,善与人处,若得他相辅,自己在朝中所受掣肘便会小许多。

拜崔与之为参知政事的诏书是宝庆元年十二月十二日诏布天下,崔与之此时在家乡隐居,诏书要送达到他处,还需时间。不过赵与莒倒不急,事实上这个任命一出之后,无论是葛洪还是薛极,做起事来都分外卖力一些。

他们总算意识到,即使离了他们,天子囊中也有得是人物。

赵与莒现在担忧的是,朝臣们利用洪咨夔的关系,将崔与之直接拉过去,那样的话,去一个宣缯,来了能力十倍百倍于他的崔与之,事情反而不妙。

故此,他加洪咨夔礼部侍郎,遣之为使,去金国通使。远远地将洪咨夔打发走,待到他自金国回来,朝中局势应该已经稳定下来了。

赵景云靠在椅子之上,疲倦而满足地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在纸上写的这一串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