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激动地接过旨意,翻身跪倒:“儿臣叩谢父皇天恩。”
大统嘿嘿笑道:“臭小子,说了这么半天话,就这句话,朕看是出自你真心的,起来吧。”陈烨兴奋地站起身,将旨意珍而重之的揣进大袖内。
大统抬手轻拍拍陈烨,眼中闪动着异样之色深深的瞧着陈烨,半晌,微笑道:“朕有些累了,你退下吧。不必跪了。冯保,送送景王。”
“儿臣告退。”陈烨躬身后退到丹樨前,转身兴奋的飞奔下了丹樨,冯保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大统面带微笑瞧着陈烨的背影,身上的黑色纹绣星辰图案的道氅轻微的抖动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黄锦面带紧张的过来要搀扶大统。
大统颤抖道:“不要扶朕,朕不愿让自己的儿子看到朕虚弱的样子。”
“主子!”黄锦眼泪夺眶而出,低声哭泣道:“奴才这就去传召徐院使,让他在给主子开剂汤药。”
大统脸色露出青白,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已如雨点般滚落下来,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瞧着陈烨离去的背影,颤抖道:“朕,已无药可用了。”
黄锦满脸悲戚,扑通跪倒在地,泪如涌泉,但死死的咬着牙,不敢哭出声。
大统瞧着陈烨进入仰承殿,脸色终于一变,露出痛苦之色,身子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向后倒去,惊得黄锦一把抱住大统,惊叫道:“主子!”
“不要喊,黄锦,背、背朕回、回去。”
“哎!”黄锦急忙将大统背起,慌乱的奔向玉熙宫内。
陈烨迈步下了仰承殿台阶,目光飞快的扫视了一下不远处绿柳轻拂的堤岸,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收,阴沉着脸,低声问道:“冯保,是院使徐伟给父皇开的托阳汤?”
冯保脸色大变,颤抖道:“奴、奴、奴……”
陈烨眼中爆闪出冷厉的寒芒:“冯保,命悬一线了,你还在动摇吗?”
冯保扑通跪倒在地:“回王爷,昨晚主子召见徐阶前,确实让徐伟开了一剂汤药服下,但、但奴才确实不知徐伟给开的是托阳汤,这、这么说主子他、他……”
“闭嘴!”陈烨阴冷的打断冯保的话,沉声道:“你要不想死,就竖起耳朵听着,父皇恐怕是见不到明天日头出来了。但过了今晚子时,最危险的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