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炜抬袖掏出丝巾,捂住嘴,脸色涨的通红,半晌,慢慢放下丝巾,冷冷的看着高拱:“高大人,不知你话中所说的胁迫是指袁炜还是指景王殿下?”
高拱脸色大变,惊怒的说道:“袁懋中,你竟敢当着皇上的面,肆意污蔑高某高某与你决不善罢甘休!”
“够了!”大统皱着眉,冷喝道。高拱急忙躬身。袁炜刚要张嘴,大统摆了一下大袖,微笑,声音低缓发飘道:“三大箱参奏弹劾海瑞的奏本朕看了,朱衡写给袁炜的私信,朕也看了。真可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夹枪带棒也好,含沙射影也好,既然这事将朕的儿子都捎上了,那也就是说是在逼朕了,也罢,朕就好好断一断这场群狗打架的案子。”
大统歪了一下头,目光斜睨落在高拱身上,瞧到高拱的嘴角似乎微微绽起笑意,目光眯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阴森,接着说道:“士绅勋贵的奏本朕瞧了,甚至商贾们转托镇守署送到朕面前的伸冤状,朕也瞧了,哈有趣吧,朕的内宫竟然成了县衙了。既然原告们都嚷嚷完了,朕怎么也要听听被告的说什么吧。”
徐阶躬身道:“皇上,朝会结束,内阁就发六百里急递给海瑞,命他即刻上申辩奏本。”
“不必了。”大统笑了一下:“谭论快到南京了,让海瑞随谭论一起进京,朕要听他亲自说说。”
徐阶一愣,眼角轻微跳动了一下:“是。”
大统瞧向徐阶:“朕知晓你担心什么。朕会让孙朝用先替海瑞挑着担子。冯保,告诉孙朝用,修葺加固吴淞江和白茆河堤岸一刻都不能停,他要是敢从那些民夫嘴里夺食,朕就活扒了他的皮。”
“主子放心,奴才会严斥孙朝用的。”
“还有,载圳,赈灾粮米还有多久到应天?”
“回父皇,儿臣已命鹿野分号先将制好的成药和购买的粮米装车运往河西务。儿臣估摸着最多三天就能到达河西务装船,儿臣这次准备的都是快船,顺利的话,少则六天多则十天就能到应天。”陈烨跪伏道。
大统沉声道:“传旨漕运总督赵贞吉命他清理运河船只,将河面清出来,赈灾粮米一刻不能耽搁。”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黄锦躬身退到殿门,转身快步而出。
大统微笑道:“这样赈灾粮米和成药最多六日就能运抵江南,那帮子黑心烂肺的米商们的好日子就只剩下三天了。”
陈烨抬头望向大统,目光与大统狡诈得意的眼神相碰,陈烨绽颜一笑,又垂下头。
“赈灾的事,也让孙朝用督办,不过他这个督办的用意,你要和他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