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忙躬身道:“回主子,在回来的路上,奴才已发出去了。”
陈烨点点头,沉吟了片刻,笑道:“咱们救灾是善举也是皇命所为。可是总不好光让咱们赔本不是。若是不出意外,有了米商一半的粮米,应天的赈灾应该能够渡过了。这留给咱们的一半粮食,就作为这次赈灾收回的本钱吧。”
陈烨瞧了他们一眼,嘿嘿笑道:“这么一算,仅是这一半的粮米,咱们就很有些盈余进账。”刘全宝等人呵呵笑了起来,李准更是喜得合不拢嘴。
陈烨望向李准,淡淡道:“李准,那个孙朝用可靠吗?”
李准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苦笑,站起身:“主子,奴才只是……”
陈烨笑着摆了下手:“你别多心,我只是在考虑这个人可用不可用。”
李准放下心来,陪笑道:“主子,孙朝用是冯保的干儿子,对冯保那可说是死心塌地。冯保靠上了主子,他自然是知晓的。冯保也曾在奴才面前屡次提起他,对奴才说,主子在江南所谋之事,他必会全力以赴。奴才也就是抱着一试的想法,联络了他,自然奴才不敢交给他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让他盯着点海瑞的一举一动以及应天地面的大事小情,可别说,这孙朝用还真上心,就差没把海瑞的吃喝拉撒也飞鸽密信传给奴才。”
“冯保举荐?”陈烨笑了,当日我对父皇讲出要谋江南财富,我记得当时在万寿宫谨身精舍内只有黄锦没有冯保,冯保竟知晓此事,看来我的那位父皇不仅心活,手伸的也够快嘛。
“知晓孙朝用对海瑞有何看法吗?”陈烨问道。
李准摇头笑道:“这个他没在密信里写过。不过奴才用脑子想也能想出来。”
“哦?”
“回主子,奴才虽和孙朝用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奴才没说假话,当年奴才和郑如实游历南京秦淮河,虽是微服,但绝瞒不过孙朝用,可他连面都不露一下,可想而知他是没将奴才和郑如实放在眼里。”
陈烨笑了一下:“别讲没用的。”
李准嘿嘿笑道:“是,孙朝用在南京镇守署已有十几个年头了。南直隶朝廷财赋命脉重地,他能做这么长时间镇守太监而没挪窝,可见他不只是嘴巧心活会巴结冯保那么简单。”陈烨和胡宗宪都点点头。胡宗宪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赞赏之色瞧了一眼李准。
“主子知晓在南直隶,别看同样有套和京城一样的朝廷班子,但南京镇守署才是真正的掌家衙门。镇守太监在南直隶官场上私下里可是有二皇上之称。海瑞虽然被主子万岁爷拔擢升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应天十府并兼苏州知府。可在孙朝用眼里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官场小吏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蒙主子万岁爷垂青一步升天做了封疆大吏。”
李准嘿嘿笑道:“主子,在奴才这些人眼里,官场上像海瑞这种官,私下都有个说辞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