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统深深地瞧着陈烨,半晌,笑了一下:“你在鹿野的事,锦衣卫报上了一些,朕也大致了解了一些,朕的话,你没违旨。不过你对朱英佥的惩罚也实在是过于霹雳手段了,竟然将他……”大统古怪的笑着摇摇头,接着说道:“俗话说,打了不罚,罚了不打。你敲了朱英佥那么一大笔银子,怎么还将他吊起来示众,有些过于羞辱他了,毕竟是太祖子孙,你这么做会让其他藩王寒心的。”
陈烨躬身陪笑道:“父皇责备的是,儿臣之所以这么做,一是那混蛋实在是太过分了,抢了银子不说,还打残了儿臣女人父亲的一条手臂。”
大统点点头,微笑道:“鹿野李二,圳儿是叫他二叔吧。”“是。他是儿臣在巨鹿李庄认的干爹李老汉的亲弟弟。”
大统笑了一下:“说你的第二个原因吧。”
陈烨嘿嘿笑道:“儿臣这么做,就是想给他们一点紧迫感,让他们能以最快的时间乖乖的掏银子赎人。”大统微笑看着陈烨:“若是朕没记错,官洲锦衣卫所呈送上来的密报,你敲了朱英佥一千万两银子,黄锦,朕没记错吧。”
“回主子,主子说的没错,密报上确实是这么写的。”黄锦躬身,陪笑道。
陈烨瞧着大统和黄锦一唱一和,心里一动,今儿进城弄得这么一出,该不会是想敲诈我的银子吧?
大统笑眯眯的瞧着闷声不语的陈烨:“圳儿,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锦衣卫那帮子奴才夸大其词,报错了?”
陈烨躬身道:“回父皇,儿臣是敲了朱英佥一千万两,不过儿臣估摸着,朱英佥未必能有一千万两的家底,虽然是太祖时就分封的藩王,可这杂碎是个败家子,儿臣听闻,他声色犬马吃喝嫖赌,糟蹋银子无数,据闻他为了还账,将湖广封藩的大部分产业都递给周王、襄王等一些藩王。因此儿臣估摸着,封藩的田亩、浮财以及为数不多的产业,至多不会超过五六百万两。”
大统眼神与黄锦飞快的碰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了:“圳儿此言倒也不虚,对楚王的所作所为,朕也曾有过耳闻,五六百万两楚王还是能拿的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五六百万两家底,在民间也是巨富之家了。圳儿得了这笔银子,不知会怎么用?”
你恐怕不是耳闻吧,从我弄住楚王朱英佥,他的家底想必你就精打细算过不止一遍吧。这么看起来果然是在打我银子的主意。
陈烨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回父皇,虽然五六百万两乍一听好像是很大的一笔财富。其实真要是拿来干点事,也就是杯水车薪而已。”
大统险些没跳起来,怪异的瞧着愁眉苦脸的陈烨,嘿嘿笑道:“圳儿,这话说得过于耸人听闻了吧。”
“儿臣绝没半句虚言,若是父皇愿意听,儿臣就和父皇说说儿臣打算如何用这笔银子。”
大统木然的看着陈烨,半晌点点头,没滋没味的说道:“既然你想说,朕倒不介意听听。”
“父皇知晓,儿臣蒙父皇抬举赏识,做了掌管天下药医的药医部尚书,儿臣已看到明发上谕的邸报了。嘿嘿,多谢父皇,儿臣终于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儿臣在鹿野重新选举了药董会,制定了南北方齐头并进开设药行分号和医院的计划,计划是制定了,药董们还有儿臣都很欢欣鼓舞,可冷静下来,仔细一核算,在咱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各省府州县都要开设分号医院,这需要极其庞大的一笔银两才能实施。
父皇,您看,就算仅是在县里开设分号和医院,儿臣大致估算了一下,若没有合适的铺面做分号,必然要新盖,至于医院肯定是没有合适的铺面,一定要新盖的,还有掌柜、伙计、郎中等等,没有数千乃至万余两银子恐怕很难将分号分院运转起来。咱大明一千多个县,遭此类推,这五六百万两银子也仅够一半的县开始分号分院,这才仅是县,还没估算州府开设分号分院大致需要的银两呢……”陈烨掰着指头,磨磨叨叨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