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寿宫大火庆幸逃生,如今是玉熙宫贴身牙牌少监的曹化成,满脸兴奋笑意,一溜小跑来到正殿门前,刚要撩大红飞鱼袍下摆,进入殿内,抬眼瞧到殿内压抑诡异的一幕,心里一哆嗦,眼神不由瞟向躬身站立在御座左侧噤如寒蝉的冯保。
还没等冯保的目光望过来,大统那两道阴森刺骨的寒芒先投射了过来,紧接着阴森的目光转而斜睨向左侧躬身站立的冯保。
冯保扑通跪倒在地,气急败坏的扭头嚷道:“没有规矩的狗奴才,还不赶快跪下!”
曹化成惊得扑通跪倒,口鼻狠狠的撞在髹漆门槛上,碰的一声闷响,曹化成眼前一阵发蒙,口鼻立时喷出血来。
大统微皱了一下眉头,瞧了一眼有些磕晕的曹化成,转而微笑瞧着冯保,低沉的笑道:“冯公公,你倒是给句话啊。”
冯保一激灵,急忙尖叫道:“狗奴才,你磕傻了不成,还不赶紧回奏。”
曹化成急忙含糊不清的说道:“回主子万岁爷,景王殿下在宫外求见。”
大统没有说话,阴沉着如冰一般的脸,冷冷的瞧着冯保。
冯保满脸强挤出的惊怖笑容,颤抖着说道:“主子,景王殿下来了,您、您是见还、还是不见?”
大统抽动了一下嘴角,嘿嘿低声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恐怖阴森感:“见,朕的宝贝儿子回来了,朕为什么不见?你们苦心安排的这场戏演了一大半了,这主角要登场了,朕怎么也得给你们这个面子不是,朕已经想明白了,朕哪都不去了,这里挺好,冬暖夏凉的,还很清静。”
站在御座右侧的黄锦闻言也惊得扑通跪倒在地,惊叫道:“主子,没人在演戏,也没人敢在主子面前演戏。裕王和徐阁老进宫面见主子,都是受景王殿下所托。而景王殿下这么做,全是对君父您的一片忠孝之心啊,主子!”黄锦话到最后,惊吓的伏地哭出了声。
大统嘿嘿冷笑道:“忠孝之心?是这样吗?冯公公,你倒是给朕回句话啊。”
冯保脸色煞白如雪,惊怖至极的瞧着大统冷笑中隐藏着雷霆暴怒的脸:“主子,奴才对天发誓,从没背地里做过丝毫对不住主子的事,奴才但有一丝自外于主子的心,万劫不复!”
大统冷冷的看着冯保,一抹抹阴冷到极致的寒芒不断从双眼迸射而出,突然,咧嘴笑道:“冯公公,无需诅咒发誓。你放心,只要你对朕说实话,朕绝不会对你有任何惩处的。你告诉朕,你是怎么暗中和景王合计的,景王又是如何授意你,让你用什么样的好处,竟然将裕王和徐阶都拉拢进来和景王沆瀣一气算计朕的?别怕,说出来,朕会重赏你的!”
“主子,这真是天大的冤枉主子,天地良心啊,奴才绝没有背着您和景王暗中商议过什么事,奴才飞鸽密信景王,全都是按着您的旨意行事的,这您都是知道的。请主子明察啊!”
冯保吓得伏地使劲叩着头,大殿内的金砖地面回响着咚咚的叩头声。片刻,金砖地面上迸溅起黄豆粒大小的血珠,叩头的金砖地面淌落一大摊粘稠刺眼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