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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扑哧一笑,将茶盏放在桌上:“你说高聘君是不是因为你去相请,他害怕了,因此才不敢来?”

李准赔笑道:“主子,这你可是小瞧那既奸猾又倔强的老头了。主子虽然和他交好,但毕竟时日短些,不及奴才对他了解,要说怕,是有一些,但那点子怕早就被他敲竹杠的兴奋劲淹了。这京城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巨富商贾,几乎都被他敲过竹杠。”

“哦?这么说本王从前也被他敲过了?”陈烨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准摇头笑道:“主子这话算问着了,据奴才所知,好像就主子没被他敲过。连裕王都被他狠狠的敲去了五百两银子。奴才听说,裕王听他要如此多的银子,就问了一句,如何这么贵?您猜高聘君是怎么回答的?”陈烨笑着摇摇头。

李准笑道:“那老家伙振振有词道,王爷的病连太医院那帮子废物都没瞧好,才找他前来,因此王爷这病就应该值五百两诊金,再者您是王爷,身份贵不可言,哪能像给贩夫走卒一般瞧病,随便开些草药就行了,开的药一定是最好的才能符合王爷的身份。王爷要是舍不得,只能恭请王爷另请高明了。裕王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结果连诊金带药费一共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陈烨扑哧笑道:“怎么花了这么多?”

李准笑道:“那老家伙在药方上仅人参一项就指名要高丽参,还得要三百年以上的,还有梅花鹿茸、非洲犀牛角等等开了一大堆。其实在奴才看来,裕王原就没什么大病,之所以弄得体乏无力,脸色苍白,全是因为裕王实在是不知保养,好色了一些。”

话音刚落,猛然醒过神来,若论好色无度,自己的主子才应该是第一位。李准脸色微变,心里懊丧的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陈烨微微一笑,心里清楚,李准说的没错,裕王也就是将来的隆庆皇帝之所以仅执政了六年就死于非命,就是因为纵欲无度,耗尽精血所致。陈烨又端起茶盏,喝起茶来。

李准偷眼觑着陈烨,见陈烨神色并没什么不快,这才放下心来,片刻,又皱起眉头,眼神望向厅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烨轻轻放下茶盏:“你有事?”

李准忙躬身道:“回主子,奴才没、没事。”

陈烨用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敲打着盖碗,微笑道:“你在担心钱有禄?”

李准身子一颤:“回主子,是。钱总管出去了一天,事办得怎么样,也一直没有消息回禀主子。奴才是担心他会不会将事办砸了。”

陈烨嘴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瞧着手指敲打的盖碗:“这件事你是希望钱有禄办成呢还是办砸呢?”

李准惊得扑通跪倒:“主子这话,奴才惶恐欲死。奴才忠心侍主,绝没有丝毫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