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禄鄙夷的一笑:“山高海深?恩远兄太小家子气了吧,堂堂大明第一钱庄的掌柜东家,这点银子就至于如此失态吗?”
孟恩远一愣,惊愕的看着一脸倨傲之色的钱有禄,这点银子?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四百万两白花花的银锭!孟恩远暗咽了一口唾沫,干笑道:“不怕钱总管笑话,您送来这么大一笔存银,小号自开业以来,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自然了,那些小家小户哪能跟王爷府上比。”
钱有禄一挑眉梢,冷笑道:“有禄还以为恩远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不成想区区几百万两银子就如此失态,看起来王爷吩咐的大事,在大明朝是办不成了。”
孟恩远心里一激灵,大事?!难不成还有更大笔的银子要存在我这里?!孟恩远的心脏狂跳的大有砸碎胸腔飞出来之势,如此惊人的大买卖,要是让他这么走了,恐怕这一生也不会再碰到第二次,绝不能让它从自己手里溜掉。
孟恩远暗暗发狠,慢慢深吸了一家口气,抱拳施礼道:“恩远受教了。钱总管放心,您若真垂恩恩远,恩远就是头拱地也要将景王殿下交付的大事办成。”
钱有禄作势要起来的身子又慢慢坐下了,孟恩远眼神偷瞟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满脸近乎哀求的看着钱有禄。钱有禄瞧向刘全宝,孟恩远哀求的眼神也立即望向刘全宝。
钱有禄和刘全宝的眼神相碰,刘全宝眼神闪出敬服之色,东家果然识人,钱有禄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这一手欲擒故纵请君入瓮的计策使得漂亮,就算换做是我,恐怕十之八九也会中计上钩。
刘全宝故作沉吟的微垂头片刻,又慢慢抬起轻轻点点头。钱有禄沉声道:“都退出去,把门关上。”江林和一干锦衣卫都快步出了钱庄。
孟恩远也沉声道:“你们也都出去。”躲在柜台后噤如寒蝉的伙计和几名账房也都急忙出了柜台,快步走出钱庄。
“你们谈,我去门外看着。”刘全宝突然站起身,也出去了,钱庄两扇厚重的红木大门缓缓关上了,大堂内的光线也瞬间暗了下来。钱有禄瞧着关闭的店门,眼中流露出激动感激之色,心里明白,刘全宝这样做,隐含的意思就是不和自己抢功。
孟恩远瞧着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线照射下钱有禄那张半明半暗透着阴森的脸,心里缓缓升起紧张惊惧,但随即又被强烈的贪欲扼杀于无形,富贵险中求,天下哪有没风险就能赚到银子的买卖。孟恩远双眼又亮了起来,闪动着强烈的贪婪之光瞧着钱有禄。
钱有禄慢慢收回目光,瞧着孟恩远,沉默了片刻,低沉的说道:“此事不管成与不成,我口说出,听入你耳,咱们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听闻到的每个字你要永远烂在肚子里,但有丝毫泄露,恩远兄,这可要殃及十族,你可要想好。”
孟恩远脸色一变,目光闪烁了片刻,眼中露出坚忍决然之色,低沉的说道:“恩远明白。钱总管请说吧。”
钱有禄身子向前探了探,低声道:“恩远兄的手段,有禄有过耳闻,这回王爷悄悄回京,恩远兄想必已知晓。”孟恩远也不隐瞒,无声的点点头。
钱有禄嘴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昨晚,王爷与圣上的君臣奏对,恩远兄可曾听到些耳闻?”
孟恩远躬身低声道:“恩远不敢瞒钱总管,恩远虽知晓王爷进宫,但与圣上谈了些什么,恩远没这个本事探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