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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扑哧一笑:“主子这比喻不恰当,您是真龙天子,仙神降世,景王那点小算计,又岂能逃过您的火眼金睛。”

“该打!竟敢说朕是猴子。”大统瞪眼笑骂道。

黄锦嘿嘿笑道:“主子也读过李春芳写的稗官本子?!”

大统微微一笑:“你曾对朕说百官是怎么评论李春芳的?”

黄锦笑着躬身退下了坐台,道:“都是六科廊那帮子言官胡说八道,他们那是嫉妒主子让李春芳入阁,说李春芳任礼部尚书已是职高才浅,除了会写青词,一无是处,主子应该废昏聩选贤能。可不成想李春芳不仅没被罢黜,反而加封太子太保兼武英殿大学士让他入了阁,因此群情激愤,说李春芳是什么墙头草和稀泥的甘草宰相青词宰相什么的。”

大统冷笑道:“若无甘草,一副君臣佐使的药方又岂能中正平和,疗治伤病。朕之所以用李春芳,看中就是他这一点,不然内阁这个槽里,拴了这么多大嗓门的叫驴,天天乱嚷嚷,朕的耳根子恐怕就不会这么清静了。”

“主子用心良苦,这帮子做臣子的哪怕能领会出主子的万一慈悲心肠,那他们也算是有良心,也不枉主子栽培他们一场。”黄锦将一把上好的檀香放进书案上的三足镂空精铜鼎炉内,小心盖好,说道。

大统微眯眼瞧着在精舍内忙活的黄锦,突然说道:“您今儿怎么没替徐阶说上几句好话?”

黄锦笑道:“瞧主子说的,奴才是向礼不向人,奴才替徐阁老说话,那是因为奴才觉得徐阁老做的事对主子的天下有益,奴才是蠢直,但奴才不傻,服侍主子这么多年,奴才受主子熏陶教诲还是能看出些于国有利的事来的。”

大统嘴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载圳这次回来是长进不少,可朕没想到他的驭人之术更是让朕大开眼界,你服侍朕快二十年了吧?!”

黄锦心里一惊,扑通跪倒在地:“回主子,奴才只是随着主子的话胡说了几句,但有丝毫自外于主子的心思,任凭主子怎么惩罚都成!”

大统冷笑道:“你在朕身旁这么多年,朕就没听你说过一句景王的好话,反倒是朕的另一个儿子你可是时不时就在朕面前赞美一番,生怕朕会忘了还有这么个未来仁君的好儿子。”

“主子,奴才、奴才不敢!”黄锦跪伏在地,声音惊吓中已透出哭腔。

“你不敢什么?”大统怒目狰狞,咆哮道。黄锦惊吓的浑身剧烈的哆嗦,已说不出话来。

大统冷冷的瞧着他,嘿嘿冷笑道:“二十年水滴石穿之功,你竟然在再见景王不过几个时辰,就壮士断腕,尽数毁去了。黄锦,好气魄,大手笔啊!”

黄锦眼前一个劲得发黑,拄地的双臂已有些无力支撑身子,低声哭泣道:“主子这样说奴才,奴才只有一死向主子谢罪了。”

大统瞪着黄锦的尖厉眼神慢慢变得柔和了,幽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黄锦,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