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静静的瞧着裕王,沉声道:“那王爷就打算再继续谨小慎微,这辈子就这么屈辱的活着?”
裕王脸色一变,惊怒的瞪着李妃:“放肆!”
李妃娇躯颤抖了一下,虽然脸色苍白,但并没跪下,而是昂首依然瞧着裕王。
裕王气得脸色涨红,手指哆嗦着指着李妃:“你、你、你给我跪下!”
李妃眼圈微红,美目内闪动着泪光。哽咽道:“臣妾知晓犯了大不敬之罪,请准臣妾将心里话说出,说完,不劳王爷吩咐,臣妾自去领死便是。”
裕王身子剧烈的摇晃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震惊的瞧着李妃。
“臣妾想请问王爷,王爷可想过世子?”
“你、你到底要说什么?”裕王惊怒不解又有些烦躁的问道。
李妃微启香唇,神情哀怨的笑了一下:“臣妾的话王爷心里清楚,王爷不是领略过数月没有压力意气风发的日子吗?”
裕王脸色一变,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眼中露出惊怖之色,刚要张嘴呵斥阻止李妃说下去。
李妃已接着说道:“同是天潢贵胄,天生龙种,父皇的亲儿子,臣妾就不明白,王爷为什么就不敢争一争呢?王爷到底在怕什么?”
裕王脸色又是一变,脸上露出凄凉愤懑的笑容,低声道:“争,我拿什么争?父皇对我如何,难道你心里就不清楚吗?我的母妃和载圳的母妃卢靖妃在后宫的境遇如何,你知道,载圳可以随意出入后宫去见自己的亲娘,可我呢,就连母妃病危,我都不许去见她最后一面。”
两行清泪从清瘦的脸颊滑落下来,裕王脸露痛苦之色:“人死了,群臣想让母妃的丧事办得风光一些,父皇都不准。父皇的心好狠啊!”
李妃的俏脸同样梨花带雨。点头道:“这些臣妾知道,臣妾还知道,接下来不及一年,王爷的第一个世子,父皇的第一个皇孙也故去了,可是他到死,他的皇爷爷都没有说过一句疼爱他的话,就连皇孙没了,父皇都是一脸冷漠。他的娘亲李王妃既悲伤又悲愤不久也薨了。礼部呈报父皇,可是父皇看到呈报竟雷霆震怒,说一个王妃竟敢用太子妃的礼仪下葬,简直就是僭越!群臣惊恐,王爷惊恐,连上谢罪奏折,最后李王妃的丧事也从简草草安葬了。”
裕王脸色苍白如纸,身子轻微摇晃着,眼泪已将胸前的湖绸云纹睡衣浸湿了。
李妃抬起玉手擦去香腮的泪水,凝视着裕王,绝世的娇颜露出刚毅之色:“因此臣妾才请问王爷,王爷也想让世子像您这样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