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刀和廖仆赶着马车停在了半论堂门前,两人跳下车,车帘挑开,陈烨躬身出来,随意的瞧了一眼棋盘街上的繁华,跳下了车。
绸缎庄内透过开启一角的红木大窗,望过来的俊美得有些妖异的少年公子,那一双黑得发亮的双目,瞬间瞪大到了极限,目光中全是浓浓的惊怖不敢置信之色,直勾勾的瞪着陈烨那张俊秀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原本就透出不健康的苍白脸色更是如雪一般煞白,有些瘦弱的身躯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
陈烨微笑道:“棋盘街的夜景也甚是热闹,据闻整条街上杂耍卖艺小吃络绎不绝。今晚没什么事,三刀和廖仆要是不觉得累就出来好好逛逛。”
郑三刀喜笑颜开:“多谢主人,主人既然发了慈悲,俺和廖仆兄弟就好好领略领略京城的繁华,再找个口味不错的小吃摊,兄弟,今晚咱俩不醉不休!”陈烨和刘全宝相视一笑,迈步走向半论堂大门。
门口站着的几名俊秀精干的伙计中一名伙计灵巧的跳上马车,赶着马车奔向马棚。一名伙计则满脸堆着亲切谦恭的笑意引着陈烨等人进入半论堂。
柜台后的账房胡彰脸色微微一变,忙快步走出,抱拳拱手,笑道:“陈大掌柜您总算回来了,你出去这两日,花大小姐可是急的坐立不安。本堂东家也打发伙计可着四九城寻找您,您这是从哪回来啊?”
陈烨笑着拱手道:“有劳钱东家和胡账房惦念,陈某这两日去瞧了个朋友,偏巧遇到了个病人。就多耽搁了些时日,连累的钱东家打发伙计寻找,陈烨实在是惶恐不安。”
胡彰忙笑道:“陈大掌柜客气了,您住进了半论堂,就是本堂的贵客,半论堂就有责任保证贵客的安全。”
陈烨深深瞧了一眼胡彰,笑道:“半论堂果然名不虚传,看来陈烨没住错地方,胡账房您忙,陈烨这两日委实有些累了,失礼了。”
“不敢!陈大掌柜请!”胡彰忙堆笑说道。那名伙计引着陈烨等人走向大堂尽头的虚掩的堂门。
胡彰眼露复杂之色瞧着陈烨的背影,眉棱骨轻轻跳动着,悄悄扭头瞧了一眼棋盘街斜对面那间绸缎庄,又快速扭过头来,快步走回柜台内,心猿意马的拿着毛笔记着账。
砰!红木八仙桌上的碟碗跳动碰撞,发出一片清脆的瓷器碰撞声,碗碟内的蜜饯和点心掉落到了桌上,滚到了地上。
俊美妖异的少年公子站起身来,浑身剧烈的哆嗦着,一双黑亮的双眸涌动着暴戾的杀气,死死的盯着自己那只砸在桌上的仿若极品美玉一般散发着晶莹光辉右拳。
身后站着的两名俏婢脸色都吓白了,慌忙上前要搀扶少年公子,少年公子猛地扭过头来,俊美妖异白如雪的脸上全是杀意瞪向两名俏婢,两名俏婢惊得扑通跪在了地上,紧接着绸缎庄大堂内分列的十几名锦衣汉子也齐刷刷跪倒。柜台后的掌柜和伙计早已惊吓的全都瘫软在了柜台下面,大腿内侧都是一片湿热。
“把钱有禄给我叫来!”少年公子暴怒的咆哮道,尽管声音又尖又离,可是这喊声里却带着一股子娇媚勾人心魄的颤音。
一名腰间挂着玉牌的锦衣汉子从地上弹起,跪着的双腿落下之际,身子已如离弦的箭到了绸缎庄门前,手指勾动,铺门开启一道缝隙,锦衣汉子如泥鳅一般滑了出去,几乎同时,铺门又关闭了。站在门前迎客的精干伙计瞧见从来往人流中快步走过来的锦衣汉子,脸色都是一变,都露出敬畏之色。锦衣汉子的双目似乎没瞧见他们一般,从他们身边穿过,一个箭步进入半论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