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转身冲红木牙床,深施一礼:“三少夫人,您若是想让您的孩子像别的孩子一般健康活泼,请不要阻止陈烨施治。”
“你、你胡说,孩子埋了,岂有再活的道理,你这是哪家的医法,闻所未闻,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夫君,咱们不要他治了。快赶他出府吧!”三少夫人大哭着说道。
“父亲!孩儿求您,将这庸医骗子或抓或赶,儿子实在不愿看到他的嘴脸!”申三公子扑通跪倒在地,大哭道。
申时行阴沉着脸瞧着陈烨,陈烨面容淡然,也在望着他。申时行脸颊上的肉轻颤了一下,沉声道:“申豹!”
“老爷!”申豹咬牙切齿快步进房,撸着袖子正要冲向陈烨,申时行低声喝道:“院外点起灯笼火把,让花匠在院内挖坑!”申豹惊得停住脚步,不敢置信的瞧着申时行。
哭闹声也瞬间止住,卧房内除了簸萁内婴儿舞动手脚嘴里发出轻轻的咿呀声,陷入一片沉默。
申时行低吼道:“老夫的话没听到吗?还不速去!”
“是,老爷。”申豹悲愤的躬了一下身,转身快步离去了。片刻,院外一片灯火通明。
陈烨冲申时行深施了一礼,迈步走出了卧房,下了青石台阶,瞧着院内往藤架上悬挂灯笼和在菜地上插着火把一片忙碌的申府仆人,心里暗赞道,申时行不愧有揆阁之才,遇事之沉稳冷静,令人佩服。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此刻不是赶我出府就是下令拿我收监了。
管家申豹领着一名年约五旬的花匠走了过来。申豹狰狞着脸瞪着陈烨,声音从喉管内挤出:“花匠喊来了,不知郎中要在哪里挖坑?”
陈烨迈步走出青石板道,踩了踩靠近菜园的松软泥土:“就在这里。”
花匠走过来,拿着铁铲正要动手,陈烨道:“挖一个半尺深的斜坑。”
花匠飞快的铲着泥土,片刻铲出一斜面,问道:“郎中看着可合适?”陈烨点点头,叮嘱了一句:“记住半尺深。”转身要返回卧房。
“站住!”陈烨停住脚步,申豹一个箭步来到陈烨身前,狰狞的瞪着陈烨。低声道:“你听仔细了,你最好真有本事治好我家小少爷,要是小少爷因你之故有什么闪失,哼!我希望你发昏的脑子现在就要清醒的明白,你在招惹谁?!”
陈烨淡淡一笑:“陈烨受教了。”迈步走回卧房。
卧房内只剩下申时行、钱正义和神情有些恍惚的高启。申夫人和申公子不见了踪影,陈烨抬眼瞧了一眼牙床方向,丝幔垂悬后果然若隐若现申夫人母子的身影和隐约可闻得低低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