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心里一阵心惊,急忙翻了个身,嘴里嘟囔道:“睡觉,睡觉,什么都不想,赶紧睡觉!”将被子蒙在头上。
清晨,老刘头拎着水壶满面笑容地进屋,瞧见陈叶的脸色,愣了一下:“先生昨晚没睡好。怎么面色有些憔悴?”
陈烨尴尬的一笑:“昨晚可能是有些喝多了,口渴得紧,起了几次夜。”
老刘头笑道:“昨天大姑奶奶回门,连老仆我高兴的也多喝了几杯,现在天色还早,要不先生再睡个回笼觉,一个时辰后,老仆再来叫您?”
陈烨笑道:“不必了,我这人天亮就睡不着觉,躺在床上光剩烙饼了,反而弄得全身不舒服。”陈烨匆匆洗漱完毕,和老刘头打了个招呼,就奔药行去了。
老刘头拎着水壶来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细瓷茶壶,一愣,奇怪的喃喃道:“怎么这壶里是满的?”
接下来十几日,日子过得平静,每日坐堂瞧病,中午闲暇时和叶仁宣、陈永年以及一干伙计聊天说笑,晚上将叶夫人的药煎好就回来睡觉。
叶夫人也不再纠缠香巧和自己的事,就连柳夫人也能有时和自己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
八成是看自己态度坚决,叶夫人的心冷了下来,陈烨觑着叶夫人脸上平淡的笑容,心里暗自揣测,暗暗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着提防的心慢慢松懈下来。
可是这颗心惊胆战的心还没等完全松懈之际,又差点直接从嗓子眼蹦出来。不仅香巧偷瞧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哀怨,那位柳知府的千金大小姐柳兰儿瞧向自己的眼神也隐隐露出爱慕之情。
惊得陈烨每次听到柳夫人和自己说话,就一阵心惊肉跳毛骨悚然。生怕柳夫人在柳兰儿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端倪,转而迁怒自己,自己可是承受不住狮吼神功。
因此每次煎药,叶夫人问起白日瞧病,那两双温度不断升高让他坐立不安转头想逃的眼神笼罩在自己身上,陈烨的声音就不断发颤发飘,好端端的医案被他说得好似恐怖悬疑故事,吓得柳夫人一惊一乍的,连呼过瘾。
清晨,懒懒洋洋的红日在东方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只睡眼蒙眬的红眼眯瞧着大地上的芸芸众生。整条药行街第一个落板开门营业的依旧是叶家老药行。
伙计们刚打开门,陈烨精神萎靡的从药行内走出,刚想伸懒腰打个哈欠,瞧着药行门口已聚集着百十位扛着行李,满脸风尘,由家里人搀扶着来瞧病的各色病患,就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沉声道:“小四、王三,马上按序发诊病牌,开诊瞧病。”
王三心疼的瞧着陈烨:“先生药行营业还有大半个时辰呢,伙房刚做好早饭,您吃了饭再瞧病也不迟。”
“早饭不吃了,先瞧病吧。不然今天恐怕是瞧不完了。”陈烨沉声道,转身走回药行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