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爱卿,别骂了。”
一把淡淡的声音忽在袁逢耳畔响起,袁逢激泠泠一抖擞,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再仔细一听,那声音居然再次响起。
“朕~~来看你来了。”
袁逢霍然转过身来,只见幽深的甬道尽头,霍然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不是当今天子还有谁来?袁逢顿时感激得老泪纵横,跪地泣声道:“陛下,陛下哪!张让陷害老夫,他假传圣旨要害死老夫哇~~”
“不!”汉灵帝淡然道,“张让没有假传圣旨,那的确是朕的旨意。”
“呃……”
袁逢瘦削的身躯霍然一震,一双老眼顷刻间变得呆滞起来,似乎一下子转不过这个弯来,呆呆地望着汉灵帝,半天说不出话来。
汉灵帝背对着袁逢,淡淡说道:“你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一定在问,朕为什么要这么绝情?是啊,这么做是很绝情,可朕不得不这样做!朕知道袁老爱卿忠心耿耿,可是你擅闯禁宫已经犯下了死罪。”
“陛下。”袁逢以头顿地,泣道,“老臣死不瞑目哇,老臣有话要说……”
“袁老爱卿,你先听朕说,好吗?”
袁逢愕然语塞,愣愣地点了点头。
汉灵帝道:“朕本无意为帝,只想醇酒美人、享乐一生,当个太太平平的安乐王爷,是大将军窦武和太后硬将大汉的江山社稷压到了朕的肩上,朕虽然满心不愿,却也是刘家子孙,这大汉的江山,是挑得挑,不挑也得挑啊!”
“自登基以来,朕以仁孝治国,总希望朝中能够臣君和气,天下能够国泰民安,少动干戈、多享太平,可上天却偏偏不如朕所愿。先是大将军窦武干政,再是党锢之乱,最后又是黄巾之乱,好容易黄巾之乱平定,八百流寇狼烟又起,马跃率数千虎狼之骑、兵临城下,真可谓国势多桀、民生唯艰~~”
“陛下……”
袁逢以首顿地、痛哭流涕。
“也正是在马跃兵寇洛阳之时,朕才恍然醒悟,曾经强横无比的大汉帝国竟已羸弱至斯!马跃仅以几千流寇便能兵逼洛阳,逼迫朕与之签订城下之盟!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能替朕分忧,亦无一将可解朕之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