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抚掌大笑,依然只是连声说道:“有理!有理!”两人言语投机,谈得甚是欢快。
薛弼又坐了片刻,看看天色已晚便告辞了。他离开之后堂内转出两人来,一个是沈该,一个是万俟卨,都是秦桧的党羽。万俟卨出来便道:“薛弼的话,相爷以为如何?”
秦桧嘿了一声道:“也算有理。”
沈该道:“若能南自南,北自北,那是最好!昨日我那不成器的侄儿一句无心之言提醒了我:若真让北朝皇帝以如此强兵并了天下,咱们就算保得住性命,未必保得住身家!牛车回乡,何如富贵在朝!”
万俟卨道:“不过岳飞那边,近年来也恁跋扈了!自太子受惊夭折,官家至今无后,岳飞身为边帅,竟连这事也敢过问——武将干政,光是这件事情便已犯了我大宋家法!官家当时接到他的奏章差点就要当场发作,幸而天心如海,能容小过,若是不然!哼!”
沈该道:“但薛弼刚才的话也有道理,现在能正面拖住北军的,怕就只有岳飞了。就算我大宋还有其他良才,阵前易帅也是大忌!我看我们还是得再容他一容。”
万俟卨道:“怕只怕如李唐一般,去了胡马之忧,却养出藩镇之祸!”
沈该道:“若是担心养成藩镇之患……嗯!正好薛弼要调到户部,我们就委派一个人去顶薛弼的缺,既是监视,也是牵制!”
万俟卨:“这倒是个好主意。”
秦桧也微微点头,问沈该:“你心中可有人选?”
沈该道:“朱芾如何?”
万俟卨道:“这人官声不好,行事和岳飞南辕北辙,只怕和岳飞走不到一块去。”
秦桧笑道:“走不到一块去才好!”
万俟卨一点即透,慌忙道:“不错!不错!走不到一块去才好呢!相爷英明!相爷英明!”
沈该道:“那我们就分头去办事,官家那边……”
秦桧道:“明天我亲自去说。”
第二日一早秦桧才想着要进宫,可巧了,还没起行便听赵构来宣,他已上了轿,眼看就要出门,不想心腹管家赶了过来将头伸进轿子里道:“林先生说他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