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彦冲微微一笑道:“兵者乃凶器,我辈不得已而用之。幸得诸位协力,安此半边天下。往后当戮力同心,以成全功,至于高下,千古后自有定论!”
刘锜等听了这话才肃然动容,心悦诚服,折彦冲又拍了拍种彦崧的肩膀道:“至于小种,实是我大汉的太平将军。”
任得敬心道:“陛下这话似乎一语双关,这太平将军究竟是致太平的将军,还是安于太平的将军?嘿,只怕陛下心中未必不同意曲端的话。”
种彦崧却欣然道:“能当一个太平将军,却是我祖父的生平夙愿,彦崧之志亦如此。”
刘锜叹道:“种少保卫国安民之志,举世同仰,真乃我辈之楷模!”
曲端却道:“不然。种少保虽然是我西北军旅之硕果元魁,但他身处末世,其治军之气象、用兵之心术,均染末世之迹,与我大汉今日之开国盛况不可同日而语!诚如陛下方才所言,天下虽安半壁,但仍有半壁未安,我等正当奋发图强,以成全功!”
刘锜种彦崧听了这话心中都是一震,他们自然知道要“成全功”意味着什么!刘锜犹豫了片刻,说道:“如今南北相安,未必用得上我等了吧。”
曲端道:“相安只是表象,别人看不透,难道刘将军也会被蒙住?再说这等天下一统的大事我等不做,难道还指望那帮文官?”
刘锜道:“若杨丞相所领导的大臣达士们能战胜于朝廷,我等乐得清闲!”
曲端和刘锜本来同出西系,但这些年来两人的主张却越走越远,和刘锜种彦崧与文官系统倾力合作不同,曲端对文官系统向来看不起,所以听了刘锜这句话忍不住连连冷笑:“若靠那帮穷酸,只怕一百年也成不了事!”
刘锜却道:“书生们办事虽然迟缓拖沓些,但也温雅从容些,若些许光阴能换来兵不血刃,我辈等等又何妨?曲兄只记得陛下天下半安一语,为何却偏偏略掉了陛下‘兵者凶器’的圣人之言?”
曲端道:“救东南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乃是刻不容缓的大事!说不得,这凶器还得再用一次!”
刘锜道:“这几年赵氏做得不错,江南巴蜀的百姓,未必就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曲端闻言正色道:“刘兄!你身为大汉上将,怎么替赵构说话!若是不知道的,怕要疑刘兄投敌!”
刘锜也是脸色一沉,王宣忙道:“两位说得太远了!今日只是陪伴陛下阅军,这南北之事不如他日再议。再说我等名声本领或有高下,但对大汉对陛下的忠诚却都无二!曲兄方才这句话若放在酒桌上,当连罚三杯。”
曲端亦知失言,忙对折彦冲请罪道:“臣口误,请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