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彦冲微笑道:“若论纵横之术,却是你的长处了。”
杨应麒忍不住笑了起来,却还是道:“大哥太夸奖我了。这种事情,总得小心翼翼才行。不过外事要做好,却得内事无忧,方才有保证。”
折彦冲道:“内事?”
“对。”杨应麒道:“内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总归只有四字而已。”
折彦冲问:“哪四字?”
“兄弟齐心!”杨应麒道:“只需我兄弟能够齐心,则内治无忧。内治无忧,则外防何虑?”
折彦冲沉吟道:“你我素来一体,何必多言,铁奴有我看着。广弼、开远这边,我亦坚信。”
杨应麒道:“信则信矣,却也得安排得当才好。从来不虞之事,常因其势而动,不一定是有心之为。”
折彦冲点了点头道:“不错,却不知你打算如何安排?”
杨应麒道:“如今正是乱世,乱世治国,军事先虑。军方一定,大局便稳。我希望大哥你调三哥入中枢执掌枢密,负责全国军务之调任;二哥在南为边疆之帅臣,专责黄河防务,守备宗弼。”
曹广弼、杨开远虽然齐名,但在许多人心中,曹二之才能实在杨三之上,尤其在攻守谋划之全局观念、进退决断之心理素质上,折彦冲都认为曹广弼胜过杨开远。这时杨应麒如此提议貌似甚不合理,但折彦冲低头沉思了许久,却道:“若如此,倒也合适。”
杨应麒展颜道:“若大哥同意,那事情就好办了。如今山东、陕西与齐鲁燕赵道路已通,道路既通,中枢可以直控秦晋各地,律法可以从上而下贯彻,政务亦可由中枢直接掌控,州县官吏之任命亦可直由中枢,如辽南、流求之例,不需再由军方将领监督。所以我想削二哥的权力,让他专注于军事,而不及政务。”
曹广弼在辽南时本来是管军不管民,但在河东被割裂的这段时间里,为了防御宗翰、宗弼,整个河东几乎是推行军事化管理,便是民生也多与军事挂钩,可以说这段时间来河东的治理乃是军政府的模式,虽然曹广弼在民政上尽量不插手,但恪于时局,他的权力便无可避免地显得十分宽泛。刘锜在夏边、种彦崧在渭南也都如此。
折彦冲道:“当初让二弟、刘、种等便宜行事,那是诚不得已。如今道路既通,你所提议的事迟早要进行,只是二弟在南边正担当重任,你削他权力,就是他自己不说什么,他的属下也会担心。若是人心浮动,恐有后患。”
“不怕。”杨应麒道:“这件事情,只要是二哥自己上表请奏,便无祸患。”
折彦冲看了杨应麒一眼道:“这其实是广弼的主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