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麒大吃一惊道:“这……他不会这么大胆吧?”
赵橘儿叹道:“我也只是担心,不过……不过你不得不防啊。”
杨应麒放开了妻子,站起来踱步道:“若是这样……若是这样……那我们能否守住,关键便不在燕云,而在东南了!”
赵橘儿道:“四哥那边么?”
杨应麒道:“不错。”
※※※
杨应麒在辽阳空自担心却毫无办法。在当下这种技术条件下,中枢对千里之外军政大局的掌控只能通过事前事后的人事安排来完成——即在事前尽量安排可靠的方面重臣,事后加以赏罚升贬。战争开打之前的规划也相当重要,但在局面展开之后、战事结束之前以后,中枢便只能尽量信任在外的重臣大将,除非有特别的契机,否则很多事情杨应麒就算明知存在隐忧也很难改变,因为无论是临阵换将还是在千里之外遥控战场都同样是极为愚蠢的事情。
“四哥……他会是什么态度呢?”
在三个月前,欧阳适的作用还不是很明显,因为新汉政权在中原的防御布置不但足以防备金人,而且也防备着南宋。欧阳适若想凸显他的作用,除非是直接起兵造反,但他要真这么干会有多少人跟随他实在是个未知数,所以杨应麒对此并不十分担心,因为这个可能性不大。
但齐鲁军团北上展开攻击以后,山东一带面对南宋的防线便显得颇为空虚。这个时候,新汉政权和南宋政权至少在表面上还处于蜜月期,而且中原军势举兵恢复故土又是顺应华夏人心的大快事,所以在齐鲁军团和河东军团里几乎没人相信赵构会在这节骨眼上袭击汉部的背脊!
可是,汉部南部的防线的安全,能单纯地依靠赵构的信义么?杨应麒对赵构有无信义充满了忧心,而萧铁奴却觉得赵构一定会这么干!
在这种情况下,欧阳适的地位忽然变得重要起来,因为他是目前汉部唯一有力量影响大宋军政的人物!杨应麒对大宋本来也有相当的影响力,但他毕竟离得太远。
华元一六八一年正月,几乎在同一时间,萧铁奴和杨应麒不约而同地派出了使者。杨应麒派出的人分别前往塘沽、河东和舟山群岛。而从萧字旗出发的卢彦伦则前往西夏和东海,另一个不甚重要的使者则冒充商人取道河东,可惜在路上便被金兵的逻骑捉住,这个使者为了保密服毒自杀,萧铁奴给河东方面的话便因此而没有传到。
不过,就算萧铁奴的话传到又怎么样呢?他要使者告诉曹广弼的话里头并不包括他接下来的动向,而只是提醒曹广弼要当心南边和西边。可这种提醒其实未必有实际效用,因为河东方面的布置并非存在几句话就能提醒的错误,曹广弼的各种安排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最高谨慎,但这样也未必能影响到棋盘大势的变化!
“冲啊!”
“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