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翼道:“不知道,我不敢问。”
种师道沉吟未决,外头种洌敲门道:“叔叔,朝廷来宣旨了。”
种师道微微一惊,对林翼道:“起来吧,今日之事,便当我没问过。”
林翼道:“是。”起身扶了种师道出门接旨。内侍宣读秘旨,种师道也不让种洌、林翼回避,听说宫门生变,种师道已是大吃一惊,再听说皇帝命自己去镇压,连种洌、林翼都吓得屏住了呼吸。
那内侍宣完旨意后就走了,种洌道:“叔叔!这事……可该如何是好?”
林翼道:“林翼虽然人微言轻,但在这件事上也要放肆一句:少保,学生们虽有不是,但镇压一事万不可行!”
种师道道:“放心吧,事情还没到那份上。我这边入宫,等见过了皇上再说。”
种洌道:“那带多少兵马去?”
种师道斥道:“去皇宫带兵马干什么?再说,我已经罢职,怎么调兵?”
种洌道:“入宫无妨,但宫外可都是暴民!听说他们连中使内侍都杀了!李邦彦白时中他们都吓得不敢出头了!叔叔虽然罢职,但您一句话放出来,未必调不动兵马。”
种师道斥道:“胡闹!既然罢职,怎么还能去调兵?你要造反么?”又叹道:“再说,我又不是中使、内侍,更不是李邦彦、白时中。宫门外都是些不懂事的孩子,等他们把我也杀了,再叫他们做暴民吧。”
只命种洌带一车数马前往,又命林翼不得擅离左右。走到路上消息传来:李纲已奉命入宫,赵桓复李纲为尚书右丞,充京城四壁守御使。李纲持旨宣谕,宫外学生、市民正在逐渐散去,但仍有部分人要求见种师道。
种师道松了一口气道:“国人尚有良知。”因命马车加速,种师道既老且病,一路颠簸极为难受,却仍苦苦支撑。越是接近皇宫,传来的轰叫声就越大,车夫颇为迟疑,种师道在车内咳嗽着喝道:“磨蹭什么!走!”
车马渐渐行近宫门,有学生望见叫道:“那莫非是种少保的马车?”只这一声便惹得千百人涌了过来,种洌颇为胆怯,种师道在车内问:“怎么了?”
种洌道:“他们……他们……”
这时人群已近,林翼高声道:“少保!学生们迎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