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节叹道:“换个人问起,贫道会答他个时机未至,在段大人面前贫道不敢诳语,皇上幼年时遭八虎蛊惑,过早失去元阳,多年来又无节制,如今皇上肾水已稀,想要得子实在是难啊。”
段飞道:“邵真人说得玄了一点,本官听得不太明白,你索性说得简单一点,皇上如今大概多久播种一次?”
邵元节苦笑着答道:“这很难说,若是皇上兴致来了,一日中播种两三次亦有可能,若是修炼心切,三五日不沾女色亦时常有。”
段飞皱起了眉头,正德一日能播种两三次,说明他的身体还是挺强壮的,这样都不能让妃嫔怀上,难道正德自身有问题?至于邵元节说的那些,道理是有一点的,但是对播种而言影响不大,看邵元节的模样,似乎已经认定正德不太有可能成功播种的样子……
段飞突然问道:“邵真人,皇上求子心切,邵真人一直无法让皇上满意,为何皇上对邵真人依然如此宠信?难道龙虎山双修术真的如此神妙?令皇上也难以割舍不成?”
邵元节苦笑道:“这也是贫道前来求见段大人的原因之一,皇上一直无子,贫道心中早已惶惶,自半年前皇上便不再过问此事,似已不抱希望,但皇上对贫道却倍加优宠,贫道虽然享着荣华富贵,心中却是极度不安,段大人对皇上了如指掌,贫道今日是诚心前来请教的,段大人若能悉心指点,贫道必有所报。”
段飞苦笑道:“倘若本官一直呆在京城,或许还可以了解皇上的心思,如今本官已离京两年之久,哪里还能像当初那样,能够猜到几分皇上的心思?本官不能全凭猜测对道长乱加指引,以免道长错上加错啊。”
邵元节有些失望地说道:“段大人所言有理,看来贫道,只能自己慢慢揣摩了,不知段大人还有何吩咐?不然贫道便告辞了。”
段飞道:“邵真人,本官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一位朋友的……听说皇上至今尚未入宿淑德宫,从未临幸淑妃娘娘,不知是何缘故?道长对此事可知道些端倪么?”
邵元节摇头道:“这的确是一件令人大惑不解的事,皇上时常与淑妃饮酒对歌,却始终不肯与淑妃同房,贫道也曾问起,皇上却笑而不答,贫道亦不敢再多嘴了。”
段飞点点头,说道:“好吧,看来这又是一个难解之谜,皇上行事越来越让人大惑不解了,邵真人,关于开始你那个问题,本官有个不太好的猜测仅供参考,皇上继续宠爱邵真人,大概是将邵真人当做了挡箭牌,用以应付太后及文武百官吧。”
邵元节叹了口气,说道:“这或许便是最正确的答案了,段大人,总算是出言指点了,贫道也有一言相告,段大人双额红得发紫,这是气运极盛之相,不过盛极而衰乃是天道循环永不变更之真理,在处理了张寅一案之后,段大人该考虑考虑趋吉避凶、明哲保身之术了。”
换作别人,早把邵元节的话当做诅咒了,段飞听了却叹了口气,说道:“本官自入京以来便一直战战兢兢度日,立功越大内心越惶恐,多谢真人指点,看来本官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邵元节向段飞一拜,告退而去,段飞瞑目休息了一下,吩咐道:“江辉,派人秘密送郭候爷回府,密切监视武定侯府,同时派人密切关注太原卫及张寅动向,有任何消息都要用最快速度回报京城。”
江辉领命而去,段飞提起笔写了张字条,装入信封中漆封起来,喝道:“易文纶,慕容香,你们两人即刻换装离开锦衣卫,将此信用我教你们的方法送出去,小心勿被人跟踪,你们送完信之后出去玩一圈,晚上再回本官府邸汇报。”
易文纶和慕容香答应一声,慎重地收起信,转身离开,段飞揉了揉脑门,在广东优哉游哉的日子过得久了,脑袋好像也生锈了,突然回京应对如今复杂的局势,居然有点头疼起来,这莫非是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