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次王守仁决定袖手旁观,反正只是在哪里当官而已,非关生死,他才懒得出手。
除了王守仁外还是有不少明白人的,刑部尚书张子麟从一开始迷惑转而觉察到了张锐的阴谋,他见张锐面噙冷笑,而正德却一副笑得让人心寒的表情,他向杨一清看了一眼,杨一清此刻不好出面,正好让他出头,于是张子麟出列道:“皇上,臣有异议。”
张子麟位高权重身份遵崇,百官顿时闭嘴,张锐望着张子麟眼里闪过一抹冷笑,正德坐直了身子,颇有意味地说道:“张大人请讲。”
张子麟道:“皇上,有功者必赏,有罪者必罚,怎能因为段大人年纪太轻便有功无赏呢?为臣年迈体衰,颇有力不从心之感,段大人年少有为,甫立大功,不如将他调到刑部,任右侍郎一职,既可辅佐老臣办公,老臣又可就近对其加以指点调教,日后或能成为大明的栋梁之臣,皇上以为如何?”
杨一清早有此意,只不过这是刑部的事,他不好没商量之下就越俎代庖,现在张子麟提了出来,他顿时连声赞好,右侍郎是正三品的官,距离正二品的刑部尚书可说是一步之差,不过只要先将段飞安排好了,以张子麟的能力,要看好这麻烦小子不是问题,日后再看他心性,徐图安排吧。
刑部现任右侍郎已倒向张锐,张子麟这一招可谓是一箭双雕,张锐一听顿时质疑道:“张大人,你老糊涂了吧?刑部右侍郎并无空缺啊,倘若张大人感觉力不从心了,何不向皇上请辞乞归,这才是真正的让贤啊!”
张子麟不慌不忙地说道:“这可不同,不是我夸口,我张子麟虽然老了,不过放眼刑部却还无人可替代,若我挂冠求去,就是不顾大局陷朝政于不顾,现在有段大人这样的良才美玉出现,我正可将他细细雕琢一番,助其成为栋梁之才,这才是真正的放眼大局,至于现在的刑部右侍郎曹瑄……”
张子麟回头看了曹瑄一眼,曹瑄有些站立不安地怒目瞪来,张子麟微微一笑,回头说道:“我觉得曹侍郎人浮于事尸位素餐,完全辜负了皇上对他的恩宠,张公公若是喜欢,不妨招他入东厂好了。”
正德扑哧一乐,曹瑄的脸色涨得就跟茄子一样颜色,他出列后直接跪在地上,朝正德叩首嚎啕道:“皇上,张子麟他血口喷人,臣入刑部为右侍郎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或望皇恩,张子麟与我有仇,他分明是借机报复,请皇上明察!”
这些人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正德打了个呵欠,说道:“别吵了,张大人与杨爱卿都觉得段飞可以出任刑部右侍郎,石爱卿与张爱卿却觉得段飞年纪轻资历浅,不能再提调了,这倒是难了,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主意啊?”
大家面面相觑,费宏正要出列,张锐却道:“皇上,老奴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哪,就被石大人打断了。”
正德哦地一声道:“你还有何话可说?还不快快说来?”
张锐朝张子麟阴阴一笑,说道:“皇上,虽然段大人在南直隶连破奇案连立大功,不过朝中的大人们都未看在眼里,有所疑虑自然是在所难免,倘若段大人在诸位大人眼皮子底下再破奇案,如此一来就再也无人敢质疑他的能力了,到时候皇上直接任命他为刑部尚书大家应该都没话可说了吧。”
许多官员都在暗暗叫苦,只听正德与张锐演双簧一般问道:“哦?这建议倒是不错,不过……一时间哪里去找什么奇案来给段飞做验金石啊?”
张锐笑眯眯却目露杀机地说道:“皇上怎么忘记了?锦衣卫佥事平茂的案子……”
许多不明内情的人现在才哦地一声明白过来,张锐绕了这么个大圈子,原来要整的不是眼前的任何人,而是今日没有上殿的新任锦衣卫指挥使项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