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汉臣哈哈一笑,“既然大食人援军已经进来了,那就该是我们关门的时候了。”
说罢,他回头注视着裴光光道:“夺取葱岭守捉事关全局,此事就拜托你了。”
裴光光一抱拳,沉声道:“请将军放心,我手下有人知道一条密道,直通城堡的后背,一定能拿下葱岭守捉。”
两个时辰后,三千唐军和五千疏勒军星夜行军,向百里外的葱岭守捉疾驰而去。
……
唐军大营内,张焕在几名将领的陪同下来到了成烈的营帐,在昨天的战役中,成烈左腿被大食人的标枪刺穿,伤了骨头,此刻他正躺在床榻上怒骂给他疗伤的军医,“什么叫做一个月不能下床,老子的伤有那么……哎呦!你下手轻点,老子的伤有那么重吗?”
军医一脸苦笑,拼着他的骂不敢吭声,只手脚麻利地替这个不讲理的大个子军官换药,成烈见他不吭声,更加忿忿不平,“我不管!你是军医,你就要想办法让我三天内下地,否则你就披挂上阵,不当这个军医也罢!”
“成将军好大的火气,仗没有打过瘾,是吧!”
帐门口忽然传来了都督张焕的声音,成烈惊得本能地要跳起来,却被手疾眼快的军医一把摁住,“将军不可妄动!”
张焕慢慢走进大帐,望着他冷笑道:“听说你连骨头裂了都不知道,今天早上疼痛难忍才通知军医,很好!你确实不愧于一个‘猛’字。”
成烈听出了都督口气中的不满,他不敢吭声,斗大的头颅深深低下,张焕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见床榻旁竖着一根大食人的投枪,便伸手取了过来,入手却猛地一沉,他这才发现,这杆投枪竟是用纯铁打制,和普通的木柄铁头的投枪完全不同,少说也有三十斤重,张焕有些恍然大悟地笑道:“我说大食人的投枪怎么可能刺穿陌刀军的重铠,果然不是一般的投枪。”
“上面还有字呢!”大个子闷声道。
张焕这才发现枪杆上刻有一行大食文,都是他不认识的文字,他不由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个人名?”
“我已经问过,这个名字叫阿布·默亚利。”成烈抬起头,长长的吐了口闷气道:“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我在战场上见过他,应该是他们的主帅,骑一匹魔兽般的黑马,身材和我一样。”
“所以你害怕上不了战场和他一战,就想瞒着伤势,是不是?”张焕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他紧盯着成烈的眼睛厉声斥道:“如果你在战场上伤势不支怎么办?你被他杀死也就罢了,那弟兄们呢!你替他们想过没有,这一万陌刀军我们用了三年的时间才训练成,就因为你的一时意气毁了他们吗?”
成烈脸胀得通红,头再次低下,不敢抬起,其他十几名大将也战战兢兢垂首不语,都督发这么大的脾气,已经很少见到了,张焕背着手在大帐里踱步,脸色异常阴沉,“我说过多少次,你们已不是小兵了,凡事需考虑大局,你们至少是郎将、中郎将,手下都有上万弟兄,将来还会是一方诸侯,可是你们真有一方诸侯的思路吗?就因为昨日我不下令追击大食人,一个个都心存不满,回去拍桌子骂亲兵,当我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