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是两匦第一天亮相,李须贺身着大唐官服,气势威严的站在谏议时政的匦旁,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没有挪动过一步,而另一个伸冤陈屈的匦旁则站着门下省左拾遗,是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官员,叫做万良,也就是长孙南方的二女婿,老婆问长孙依依借钱那位。
此刻,谏议时政的匦旁正好来了几个日本商人代表,拿着一份投书,他们希望大唐朝廷能准许他们将一些先进的纺织工具带回日本。
不过他们却不认识两匦上的篆字,而翻译又不在,急得叽叽呱呱问个不停,想知道他们的投书应该放在哪个匦中,万良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他是知道李须贺就是日本人,便对几个日本商人向李须贺指了指,示意他们去找那个人。
几个日本商人见李须贺长得和他们一般矮小,而且模样也颇有乡人气息,顿时激动得将李须贺团团围了起来,仿佛在异乡见到亲人一般,七嘴八舌地述说什么。
但李须贺却板着脸,丝毫不理会几个日本同胞,他是堂堂大唐人,岂能认识倭人?岂能听懂倭语?过了一会儿见他们不肯散去,便厉声喝道:“我怎么会听得懂日本国语,你们再胡闹,休怪我拿你们见官!”
几个日本商人一吓,都不由倒退几步,失望地望着这个和他们一般模样的大唐官员,他也不懂日本语。
这时已是午饭时间,皇城里的许多官员都出来吃饭,几个日本商人一眼便看到了鸿胪寺典客署的一名官员,曾经接待过他们,懂得日本语,他们仿佛看到救星似的上前拉住了翻译,对他述说了一通。
那官员一眼瞥见了李须贺,嘴角咧了咧,干笑两声上前对李须贺道:“他们是想请求朝廷同意卖一批纺织工具给他们带到日本,却不知该投哪个匦?”
“原来如此!”李须贺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指了指身旁的匦,“告诉他们,就投这里。”
鸿胪寺官员回头说了几句,几个日本人千恩万谢地将书投入匦中,李须贺又板下脸对那官员道:“你告诉他们,既然来我大唐行商,自然要学汉语沟通,难道反要我们大唐人学日本语不成?”
“补阙郎说的是。”那官员连忙将李须贺的话原封不动地翻译了过去,几个日本人连连点头称是,又向李须贺卑谦地鞠了一躬,转身去了。
这时,一直在马车里看热闹的张焕下车走了过来,两百军人一齐行礼,李须贺连忙谄笑着上前躬身道:“侍郎大人居然亲自来查看,属下愧不敢当!”
张焕摆了摆手,命士兵们免礼,他笑着问李须贺道:“今天上午有多少投书了?”
“回禀侍郎,两个匦各一百多封。”
“不错!不错!才一个上午而已,看来是很有必要设立四匦。”张焕赞许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一样谦恭的万良道:“你便是我门下省中那个长孙南方的女婿吗?”
万良连忙应道:“属下正是!”